乔灵儿也担心着白离忧的安危,夜不能寐,于是第二日一早便马不停蹄的来到了白离忧休息的寝殿。
“离忧姐姐,以后我在这里陪着您吧。您放心,我不会打扰您和圣上的,就算在这侧殿里照顾着小阿焘也好。”乔灵儿说着说着,眼底竟是渗出了些许的泪意:“离忧姐姐,我是真的担心你。”
白离忧缓缓的叹了口气,她也同样是一夜未眠,而关于乔灵儿的安排,她自然也做出了打算:“武三已经回宫了,待会儿我便让他送你回郡主府。”
乔灵儿的眼眸骤然睁大:“姐姐!”
“听话。”白离忧并未给乔灵儿反驳的机会,而是压住了她的手,一字一顿道:“现在宫中危机四伏,对于那刺客的来源,我们毫无思路,已经有了再一再二,不知晓何时便会再有刺客袭来,我不能让你为了我身陷险境。”
“姐姐,我不怕,我就要在这里守着你!”乔灵儿却是前所未有的执拗,她攥着白离忧的手,始终不愿意撒开。
白离忧的眉心一簇,心下亦是一横,她突然转变态度,死盯着乔灵儿的眼眸。
乔灵儿从未见过白离忧这副神色,似是带着坚定、责备……还有厌恶。
白离忧怎么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乔灵儿的心下一酸,眼眶中的泪便一颗颗的砸了下来:“离忧姐姐,我就想陪着您和阿焘而已……”
“你不能这么自私,只为满足自己心下惦念之事,便要让我冒这么大的风险。”白离忧冷冷的开口,肃然道:“我和无方皆懂得武功,尚能自保,你呢?你留下,非但是帮不上忙,还有可能将事情蔓延到更危险的境地。我若让你照顾着阿焘,而刺客再袭,你和阿焘同时陷入危险,你要我如何抉择?”
她的话语如同刀刃一般插在了乔灵儿的心里,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帘一般颗颗低落,连接在了一起,口中喋喋不休的嗯喃着:“对不起,对不起……”
至此一刻,那些刻意被压制在心底的记忆全数的涌现,乔灵儿回忆起了祝淼之,起先便是因为她错信了祝淼之,被祝淼之利用,才会……
“我不会再成为姐姐的拖累的。”乔灵儿嗯喃了如此一言,便迅速的朝后退了一步,拉开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白离忧知晓她想到了曾经的记忆,心下亦是一酸,只是她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么份上,必然不能前功尽弃:“你若不想成为拖累,便好生的呆在郡主府之中,我会安排这宫中最好的暗卫护着你。待两三日之后,武三将圣上交代完的事情做完,我便让他出宫陪你。”
乔灵儿唐突的摇了摇头,眼眶红红的,似是一只受了巨大委屈的兔子。
白离忧轻叹了口气,终是于心不忍,坦言补充道:“至于阿焘,我自己会照看的,我和圣上的武功都在旁人之上,你不需担忧的任何。”
“离忧姐姐,我……”乔灵儿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要诉说,可最终,她只是微微起身,嗯喃了一句‘抱歉’,便迈步朝着那朱门之外跑去。
白离忧抬眼望着她离开的背影,清楚的看到了她擦拭眼泪的动作,心下便是也敏锐的一痛。
“傻子,该说抱歉的人,是我。”她苦笑了一声,视线亦是朦胧。
“皇后娘娘是不想郡主深陷危险之中才会如此说的。”侍女连枝轻轻的搀扶住了白离忧的胳膊,喃喃而言:“可是,郡主方才看起来很是伤心。”
“她生的执拗,我话说的轻,她必然是死也不愿意离开。而将话说的重了,她却是会日日夜夜的自责。”白离忧恍然的摇了摇头,她亦是知晓,乔灵儿会因为自己今日的一席话语而久久自责。而他们之间的关系,也极有可能会产生裂痕。
而想到了这里,白离忧却并未有后悔,只因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她分得清孰轻孰重,亦是知晓有得必有舍的道理。
“如若这样能够护住她的话,哪怕是产生隔阂,我也认了。”白离忧轻叹了口气,脑海之中回忆起了乔灵儿身中蛊毒昏迷不醒之时的场面,不由的又是心悸:“我不会让她再深陷危险。”
连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却仍旧不忍,喃喃道:“娘娘您是否要同她解释清楚?我相信,她一定能够明白娘娘的用心的。”
连枝之所以如此言说,是因为她也心知肚明,白离忧从未将乔灵儿当成过拖累,她不愿二人因此而生出什么心结。
白离忧侧眸望了一眼连枝,又缓缓的回过了头,轻声而言道:“如若这一次,宫中的风波能顺利的度过,我们亦都能够平平安安的话。我自会去郡主府向她请罪,请她原谅我的失言的。现在,还不是时候。”
现如今,那暗中的眼睛还在时时刻刻的盯着殷无方,她还不能离开宫中。
正当此时,直敞开的朱门外有一人迅速渡步而至。
白离忧一眼便认出了那是殷无方身边的侍卫,心下突兀的一颤,便也朝着那人的方向渡了两步,抢先道:“发生了什么事?”
“皇后娘娘。”郑词迅速的冲着白离忧行下一礼,没有丝毫犹豫便道:“顾都尉之女,顾氏醒过来了。”
白离忧先是一愣,随即又询问道:“圣上呢?”
“圣上刚下早朝,欲前去永巷见顾氏女,让属下来寻皇后娘娘一同前去。”郑词一字一句的嗯喃解释道。
白离忧稍稍松了口气,便回眸给予了连枝一个眼神:“照顾好阿焘。”
简单交代之后,便跟随者郑词的脚步,入了那早已准备好的轿撵之上。
当轿撵稳稳的停在永巷之前的时候,殷无方已经原地等候着她了。
白离忧三步并作两步的朝前奔走了一阵,稳稳的定格在了殷无方的身前。她左看看,右看看,在确认了男人无事之后,方才松了口气:“早朝上可有什么异常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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