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獠的表情十分坚决，像是要逼迫香儿杀人似的。
香儿定了定神，终于从身上掏出来一把袖珍型的小刀，狠狠插入了晕过去的黑衣人的咽喉。
噗嗤。
声音非常低沉，紧跟着血就流出来了，香儿已经，吓得险些要尖叫出来，手发抖，腿发软，那人在剧痛中睁开眼，死死盯住香儿。
“哦……”
他想要挣扎，但是双手只是在原地挥舞，却没办法坐起身子，两只眼睛渐渐浮现上血丝，顺着嘴角淌血。
过了好久，他才痛苦地死去，死的时候脸憋得发紫，额角上的青筋都露出来了。
香儿连续倒退了好几步，终于忍不住坐倒在地，裤子里已经一片潮湿。
卫獠走过来，看了看那个死者，有看了看香儿，说道：“很好。”
香儿的腿已经直不起来了，非常酸软，刚刚被她杀死的黑衣人死前的样子依旧刻印在她的心中，她恐怕一辈子都忘不掉了。
这是一种被人深刻憎恨着的感觉，好像就算是那黑衣人化作厉鬼，也不会放过香儿似的。
卫獠道：“你刚才做的很好。我本不应该让你这么小就见血的，但是人总是要经过这一步，你虽然是小孩，但是肩负有不同寻常的命运，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快点成长。”
香儿和刚才那人无仇无怨，虽然黑衣人想要害她，但是并没有害成，香儿本不该杀他的，因此对自己的出手有一种深深的内疚，加上刚刚黑衣人对她的怨毒目光，更加重了香儿心里的负罪感和内疚感，还有恐惧感。
卫獠道：“可以走吗？”
香儿试图站起来，但是使不上力气，有些羞愧地瞅了一眼卫獠。
卫獠没有多说话，蹲下身去，把她背在自己背上。
香儿的裤裆已经被尿湿了，腥臊味扑鼻，而卫獠背上她之后，后背的衣服很自然的被沾湿了一大片，但是卫獠却好像没有感觉出来似的，快速的走了，转眼间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
又过了十好几天，一直到过了十五，香儿仍然没有恢复过来，她有时候还在做噩梦，眼神迷离，吃饭也不如平时起劲了。
卫獠这十几天也没有修炼，一直陪在她身边，香儿有一天突然说：“哥哥，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杀那两个陌生人。”
卫獠道：“为什么？”
香儿道：“因为，我觉得，我们过分了，他们毕竟没有伤害到我们，我们就把他们杀了，如果真的有鬼魂的话，他们会诅咒我们的。”
卫獠道：“你知道我杀过几个人吗？”
香儿摇了摇头。
卫獠道：“我到目前为止杀的人，没有一百，也有几十了。我十七岁那年曾经闯了祸，误杀了一个想要置我于死地的人，然后那个人的全家就发动了很多人来追杀我，自那以后，我就开始不停杀人。”
“其实在我杀的人当中，大多数我都是不认识的，我跟他们无冤无仇，甚至可能会成为朋友，但是因为立场对立，我还是非杀他们不可。”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们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很多时候，都是被形势逼迫着做一些事，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如果不想被人杀，就只有杀人，我希望你能够抛弃传统的道德观，让自己变得真实起来。”
“我们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好，我们也会做坏事，但是我们从不后悔。”
香儿瞪大眼看着他，卫獠的眼睛里却充满了悲哀，香儿从卫獠的眼神里读到了一丝无奈。
“难道生在这个世界上，就免不了双手染血，与人为敌，就免不了做一些过分的事吗？”
香儿的心里转动着各种念头，卫獠已经去厨房刷碗了，香儿也不知道该去问谁好，香儿猛然感觉到一阵发自灵魂的战栗，她发觉自己竟然从来都没有看清过卫獠，这个一直以来自己最信赖的大哥哥竟然是如此陌生。
“卫獠哥哥也是坏人吗？不是，他为了救我付出了那么多，他还一直供养我，可是，他刚刚说的话……”
香儿一个头两个大，但是心里的那种恐惧感却没了，也许卫獠哥哥说的是有道理的，只是我自己还不能理解吧……
******
又过了几天，年已经过去了，各家各户都恢复了正常的生活，香儿也变得不那么消沉了，又恢复成了平时一样的活泼少女。
卫獠看她没事了，也就不陪着她了，开始了自己的生活。
天星城东北边，算是一处旧城区，根据地理位置以及年代的不同，天星城被划分成五个区，最为贫困的当然是东南的贫民区，而东北区则是较为繁荣的，里面住着许多富人，这些人大部分是商人，商人出外做买卖，留下自己的老婆们独守空房，孤枕难耐，最好的消遣之一就是——打牌！
因此，在东北区有许多的棋社、牌社，一些中老年妇女都在这里打牌，美其名曰联络感情，实际上就是互相倒苦水，诉说自家的老公多么多么不中用，多么多么花心，又在外面包养了多少个女人。
卫獠走街串巷，感觉到一阵浓厚的怨妇意味，还以为是自己走错了。
正在迷糊间，忽然眼前出现了一个大大的牌匾，上面写着——神游棋社，四个大字，牌匾已经有些老旧了，位置也不佳，所以卫獠一开始才没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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