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是眨眼的功夫,这阵来得出其不意的风,同样走得出其不意。
顺了顺自己乱糟糟的头发,夏月白带着惊奇望着柱边自始至终都镇定自若的图萨西塔。“图萨西塔……这就是塞特的力量吗?”
“不是。”
“不是?那这是怎么回事?”
侧目看向她,勾着唇角笑得无声而恣意,不语。
“你笑什么?”
“现在是尼罗河的涨潮期,每天都会吹南风,到了夜里风会更大,你真是个好骗的傻丫头。”
“图萨西塔,你有没有觉得自己特别无聊。”
“没有。”
咬了咬唇,朝她瞅了一眼,这种对话纯粹就是浪费时间。“算了,我回去了。”
和这女王斗嘴斗气除了需要勇气,还需要厚脸皮,夏月白觉得今晚她没有和谁斗嘴的兴趣,尤其是和这女人。
“明早,准时过来。”
停住转身的动作,夏月白看着柱边的人影,轻皱眉头。“不怕我是同情你才这样做?”
“你想做什么,又为什么要做,你自己心里最清楚原因。”那条微扬的唇线带着若有似无的笑,如同她此刻专心致志注视着夏月白眼底的视线,亦带着一股子意味深长的笑。“早点睡。”
眼神轻轻闪烁,正如这张狂的女王所言,想做什么又因何而做,自己心里最清楚。然而,夏月白却不想弄明白自己此刻的想法,那些连自己都糊涂的借口。
沉默了片刻,问道:“今晚还不回去吗?”
“你想我回去?”她笑,突然觉得心情变得明媚起来了,在因为那个鲁莽的吻而暗淡了几天之后。
“我才不想。”话音接的太匆忙,反而让这句反驳失去了力度。转而,夏月白悻悻然地开口。“是阿尔尼斯担心你,他自己的身体都那样了,还整天牵挂着你。不管你有多忙,至少不要叫他为你这样担心。”
“我知道。”叹息,她朝西边夜空看了一眼,那是阿尔尼斯寝宫的方向。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似乎多说无意,况且夏月白也不想把本应简单的事情弄得复杂。“那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
“月白。”见她的背影渐渐迈进门内透出的火光里,棕色的眸悄然闪过一道暗光,随即出声喊住她。
回头,站在门旁带着征询的目光看向她。
而图萨西塔只是笑了笑,轻道:“晚安。”
“晚安。”回以微笑,转头跨入房间,将身后那束目光留在月夜笼罩的静谧里。
暗自一声叹息,垂下眼看着脚边那只空杯,杯沿上静静依偎着清冷的月光。池里涟漪上飘荡着斑斓的景色,伴随着飞越高墙吹来的河风,夜是安静的,但是人却无法在这样的夜色里平静下来。
“我再问你一次,到底要不要回去?”
猛地抬眼直直盯着突然又出现在门边的夏月白,图萨西塔刹那的怔忡。
似乎是被吓着了,那女王总是淡然的沉静脸庞此时正挂着微微诧异的神情,夏月白有点得意洋洋地扬了扬眉……很过瘾的感觉,很幼稚的想法。
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扬起,就像泛滥在眼底及至心底的那种久违的快乐,从柱边直起身躯,迈步的时候踢倒了脚边的酒杯。
看着那空杯转动着一抹淡金色消失在柱旁的阴影里,夏月白将目光从杯子移向图萨西塔从月光里缓缓踱来的身影,那脚步依旧漫不经心,而那双深棕色眸子流动出来的目光却有种说不出来的认真,望得夏月白忽尔生出一种进退两难的慌乱。
当图萨西塔从夏月白身边经过时,她伸手一把握住她的手,拉着夏月白微微僵硬的身体和她稍稍凌乱的步伐一同走入灯火辉煌中。
“放手。”
“什么时候把房间还给我?”
“随时,你今晚就可以住回去,我搬到其他房间。”手心冒出密密的汗,夏月白用劲想将手从她的手里抽出,试了几下,无果。
侧目,她笑,笑得扑朔迷离。“你不用搬出去,那床很大能睡两个人。”
“你别得寸进尺。”
“什么叫得寸进尺?”
“你现在的样子就叫得寸进尺。”侧眸,斜睨身旁那张带笑的面容,愠怒。
望着那双被愠色晕染得格外晶亮的黑色眼睛,图萨西塔笑而不语,不动声色地将手握得更紧,惹来夏月白无声地挣扎。
看见图萨西塔和夏月白走出来,南苑门外的侍卫整齐地颔首行礼,矫健地年轻士兵看见两人相握的手时,那些肃穆的眼神轻轻一闪,转瞬即被沉默的神情抹去了异样。
手臂上爬过细细密密的麻痒,侧目,被几缕扫过皮肤的灰色发丝吸引了目光,明亮灯火的照耀下,这些发丝泛出一层璀璨的光华,像清晨盘踞在湖面的白雾,纤细,缥缈。
不管看过多少次,每次都忍不住被它们柔软妖冶的色泽牵动目光,就像这女王给人的感觉,即使只是这样安静不语的走在身边,都能惹得视线不由自住地朝她的方向飘去。
似乎感觉到了夏月白的目光,图萨西塔转头对她笑了笑。
一瞬间,心跳停了一下,在她微笑的眼扫过脸庞的刹那,夏月白匆匆偏过脸,借着夜色掩盖了眼底的仓皇失措,却因为四周火把在风里抖散的光芒,而没能藏好脸上不知为何热成一团火的颜色。
暗骂自己的白痴,随后又抑制不了的一声叹息,哀伤最近越来越纷乱唐突的心思。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月醒河央请大家收藏:(www.jnwx.org)月醒河央金牛文学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