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你吓死了！”
纪芙抱怨江夜白刚才太莽撞。
“呵呵……”
“幸亏咱两溜得快，不然要真被老雷给抓到了，那可真是跳进黄河里都洗不干净了。”
“你——”
纪芙一脸嫌弃。
“你会怕？”
“我看你动作这么熟练，肯定没少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吧？哼哼，说不定早被雷主任抓过了！你不许狡辩喔，我一眼就看出了……”
“时间掐得那么准！”
“我没……”
“你还狡辩？”
“不是，我就是想问你下。”江夜白说，“你刚才在上面，有没有注意到老雷？我的意思是……他有没有看到咱们两个？”
“没有吧。”
“哦哦！”
……
雷康盛脸比碳还要黑。
他吐掉嘴里的草，来到刚才江夜白和纪芙翻过去的墙边，一大一小两双脚印还留在墙上，他用力蹬了蹬那堵墙，看着矮墙摇摇欲坠，老雷大惊失色。
轰！
墙……墙塌了！
老雷傻眼了。
他指着那堵只剩下一半的矮墙，哆哆嗦嗦，“好你个江夜白，还有纪芙，竟敢破坏公物！”
“等你们回来……”
“诶哟！”
老雷一不小心踩到坑，摔了个狗吃屎。
……
“咱们去划船吧！”
纪芙看见江里飘着的小木船，眼睛里都是星星，她一只手拉着江夜白，另一只手指着岸边停靠的小船，船上的老板还对这两个学生样的年轻人吆喝。
“走！”
江夜白一点也不墨迹。
看得出来，纪芙这妮子对这些新鲜儿的事情，都很感兴趣，跟红妆真是一模一样。
这样也挺好的。
以前的纪芙，总感觉太过高傲冷清了。
江夜白当然希望纪芙更加开朗，尤其是知道纪芙患病后，这种想法愈发强烈。因此，他也会愿意陪着纪芙出来玩儿，甚至为此翻墙出来。
眼前的少女开心，就够了。
“娃娃，来玩会不嘞？”
撑船的是个矮瘦的老年人，手握着浆，骨瘦嶙峋地，面相倒是和善。
“多少钱老板？”
“三块！”
不是很贵，江夜白很快就付账了。
“走走走，我第一个上船！”
纪芙轻飘飘地跳上去，谁知一个没站稳，身体剧烈摇晃，吓得她脸色发白。
江夜白赶紧扶住她。
“没事吧？”
“刚才把我吓坏了，没事就好。”他扶着纪芙慢慢坐下来，这时船身已经不像刚才那样剧烈摇晃了，渐渐趋**稳，江夜白解开了系在岸边的绳子。
船，开始向前移动了。
“怎么不说话？”
江夜白用手帮纪芙整理着凌乱的头发。
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少女的脸颊，转瞬即逝的滑腻，让江夜白有些迷恋。
“嗯？”
“被吓到了么？”
江夜白又问。
眼看少女一直沉默着，仿佛跟刚才判若两人，他以为纪芙受了惊吓，现在还没缓过神来。
“我可以抱着你吗？”
纪芙突然问道。
很突兀，一点征兆都没有。
就像纪芙突然心血来潮，脱口而出。江夜白没有预料到她会这么说，与其说是疑惑，更不如说是好奇，他好奇纪芙为什么说出这样一句话。
纪芙抱住了他。
刚才的询问，仿佛是一句提示语。
她并不在意江夜白的回答，就像她现在，紧紧从背后抱住江夜白一样。
很直接，很霸道。
“别转身！”
江夜白整个身子僵住了。
他看着腰间的柔荑，背后紧贴着的娇躯微微颤抖，江夜白感觉到纪芙情绪的波动，但他没有说话，静静地让纪芙把头靠在他身上。
“就这样就好了……”
“你划船吧，不用管我的。”
纪芙的声音很空灵。江面很静，除了她的声音，四下再没有其他能干扰江夜白内心的涟漪了。
浆在动。
老旧，甚至有些腐朽了的船浆拨动平静地水面，泛起一层层的波浪，两个船桨泛起的波纹在江面相遇，就如同早已约定好了一样，波峰连着波峰，波谷连着波谷。
命运交织。
江夜白的动作很慢。
他享受这份静谧。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里面甚至连一点点的浮躁也没有，洗净铅华，沉寂在这个世界里。
“从前……”
纪芙的声音如同梦呓。
“从前，有一只丑小鸭，她总是一个人躲在一边，害怕和周围的人们玩耍，甚至害怕和他们说话。她太胆小了，一点也不勇敢，她不敢和别人分享自己开心的事情。”
“她经常被别人欺负。”
“大家都笑她，笑她是没有父亲的野孩子，大家都有爸爸，可她没有。别人家的孩子被欺负了，爸爸都会找到学校，会告诉老师……”
“可是，她没有。”
“丑小鸭的妈妈很忙，经常出差，家里的长工也不管不了这种事，所以呢，在晚上没人的时候，丑小鸭只会一个人躲在房间里哭。”
“丑小鸭太奇怪了。”
“她经常要去医院看病，医生总是穿着白色的衣服，给她打针。可是，打针真的好疼好疼，会流好多血，每天都要打针，医生叔叔说，打了针才会好，才会和别的小朋友一样……”
“丑小鸭每天都在等。”
“她好希望有人能跟她一起玩耍，她太笨了，总是做错事，也不会笑，大家都不喜欢她。”
“就连医生叔叔和护士阿姨，也会经常在背后说她。他们对医院里其他的孩子们说，你们不听话，就会变成丑小鸭一样，变成大家都不喜欢的怪小孩……”
“可是，丑小鸭一点也不想这样……”
纪芙的声音哽咽着。
冰冷的泪水浸湿了江夜白的衬衣，但是，纪芙抱着他的手却越来越紧，就像害怕失去糖果的小孩。
江夜白一言不发。
但是他的手，已经不自觉地颤抖。
哗——
哗——
他用力地挥舞手里的桨，原来平静的水面被他一波接着一波的拨弄，激起雪白的浪花，许多浪花向他们的木船袭来，冲击着破旧的小木船底部。
少量的水花溅到江夜白和纪芙身上。
“有一天……”
“医院来了一个男孩，男孩很瘦小，比丑小鸭还瘦呢！”
“他是被他爸爸抱到医院来的，医生说，男孩得了急性肺炎，需要住院。再后来，丑小鸭认识了男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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