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水中望天
已经登岛了，下午夫子交代了大家自己原地取材互相帮助搭起自己的营地。大家忙忙碌碌大半个下午。
陆绾岑将自己一叶小小芭蕉叶树枝搭出来的单人小帐搭在杨舒白的旁边。两人的小帐都在营地最角落。
杨舒白不喜喧嚣，陆绾岑沉浸清净。
杨舒白坐在自己帐子门口安静等待着还在收拾的陆绾岑。
“陆同侪不下去同大家一起戏水吗？”陆绾岑刚刚用芭蕉叶将自己帐内也垫上一层。从帐子里探出身子。
大家也基本上都收拾好了，大部分女同侪都下水嬉戏去了；男同侪几乎都嫌累；躺在自己的帐子里一动不动。
“ 菖饴不如殿下收拾东西是极好极快的；稍等片刻。”陆绾岑谦卑的抿唇微笑望向杨舒白。
“那我等你。”杨舒白起身去周遭寻些小树枝，夜里起风的时候用来烤火。
“好。”陆绾岑转身入帐子继续收拾。
陆绾岑换上鳞裙，同杨舒白一道下了水；水浅浅的浸到他们的足底；小脚肚，双膝；杨舒白本以为陆绾岑会止步于此；就像其他女同侪一样。可陆绾岑继续往深处走去。
“陆同侪。”杨舒白叫住陆绾岑，陆绾岑也感知到他有些不解的眼色。不解自己为何还朝深处走去。
“承蒙殿下挂心；不怕殿下笑话，西川虽无水；儿时菖饴却常在长公主府修建的景观池塘中游水。故此才学会了游水。”
杨舒白抓紧跟上陆绾岑的步子，站在她身侧。却时刻做好了要保护好她的准备。
“菖饴儿时跟府中家臣一并藏猫猫的时候，就常常这样躺着躲在水底。从水中仰望天空。只听过躺在草原眼望四天观景；殿下不如一道分享这样水中观景的雅景。”陆绾岑笑着邀约杨舒白。没到胸口的海水，悄悄爬上陆绾岑面上的浪花；将她的头发打湿，粘在额前。好一幅渃水美人。
“此处不是暗浪，上潮浪力量大，这种浪退潮力量小，卷不走东西。不如同上潮力量小的卷浪。是为安全，可以一试。”杨舒白一开始就观察仔细了这里浪的走势、情况。以防一会儿下水遭遇不测。
陆绾岑一时激动也忘了。身子向后仰准备躺进水底的时候主动拉起身侧一并后仰倒去杨舒白的一角衣袖。她拉着杨舒白的衣袖一并倒入水底；她兴许不曾注意。两人倒进水底躺在沙堆上，双双睁开眼时杨舒白却看向了睁开双眼看天的她。是因为那只伸过来拉着他衣袖的手。
她的头发因为海水漂浮起来，长发就像一株株海草；在高于脑袋的位置随着浪的方向波动飘舞；却又都簇拥着，花团锦簇着陆绾岑的脑袋。她的眼神那样澄澈；那样认真看向天空。在晶莹的海水里，虽然一切透明，但还是因为光影，看什么都带上了一抹淡蓝的滤镜。
杨舒白转过头，也看向天空。就那样任陆绾岑拉着自己的手。他眼里的天空。他看到了陆绾岑眼里，陆绾岑心里的天空。从海里看天空，就连天空中都是你的影子。那是她向往、喜欢的天空。
朦朦胧胧蓝色的山花绿树；清清浅浅匆匆掠过的飞鸟。尤其是当浪来是，眼前的蓝色就发生扭曲；一分一秒都是新的景色；都跟上一秒不同。可当发生扭曲发生偏差的时候才是最美的。就好像是两人的宿命一样，当发生偏差；偏离原来轨迹的时候，才是新的风景，才是最美的。
两个人因为吐气从鼻尖缓缓上升的气泡也给这一视角增添不少美感。
陆绾岑转过头看向杨舒白，杨舒白欣赏着这景致，杨舒白的眉因为海的滤镜显得乌黑浓密；让人想去探索一番。以前从未这么看过，原来他鼻子也如此高挺。
陆绾岑差点鬼使神差伸出手去触碰他的鼻梁。
幸好一条小鱼游过；陆绾岑立刻摇一摇牵着杨舒白衣袖的手。另一只手指向小鱼。是一条色彩缤纷的小鱼。小小一只，身有五色。
杨舒白也一齐看向那小鱼……
而后陆绾岑杨舒白从水中起来，陆绾岑立刻松开自己拉着杨舒白的手。
“抱歉殿下，菖饴是想拉着殿下有个照应｡以防万一，如有得罪，殿下多多体谅。”陆绾岑解释道。
“无妨。”杨舒白次次都是这样没什么事，落落大方的样子。
星河鹭起，金月沉沦；岛边的浪花细细碎碎拍打沙滩。同侪们玩直到夜色催更才停下来，去沙滩上寻虾蟹贝壳加之雄火炙烤；享用屿岛特色年年向宫里进贡的海鲜。
今日月色朦胧、光照清明。柳夫子他们的船也驶离了屿岛。今日船老大说是怕要退潮，他们将大船泊到屿岛最近的港口再乘小船过来。恰巧柳夫子吃了晕船药还是吐的不行，夫子们打算送这位山长去医馆才放心。一来一回也要忙到后半夜了。大家也挂心老师，让夫子们明日早晨再行搭船过来无需折腾。就只有两位夫子留了下来看护学子们。
屿岛今晨在他们到达之前都是全岛巡查过五遍的，安全按道理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大家都出身名门世家，更是不敢有一丝怠慢的。
大家都吃着烤海鲜。杨舒白也趁着陆绾岑在海边收拾自己的时候从行囊中拿出自己备好的干粉煮着吃。陆绾岑过来后有些惊讶。问杨舒白怎么会有干粉随行带着。他说从前行军没有吃食，常常都是带着干粉，这种特制的粉丝放在行囊中数月都不会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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