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两人虽然说的顺利，但是真的实施起来，却并不完全都如人意。
大理寺那边的结果出来，竟调查出凌昌并没有宠妾灭妻、殴打发妻的行为，更加否认了凌越的存在，直言自己并没有儿子，只有妾室为自己生下的一个女儿。
甚至是大理寺的官员们去凌府调查的时候，里面竟有一个身着精致，长相平庸行为也略有些粗鄙的妇人在堂前，自称是他的发妻夫人！
陆无忧拿到那结果，颇为震惊的皱紧了眉头。
“这、这到底是怎么一会事？”陆无忧不解道：“难不成那夫人是他们找人来假扮的？”
“应当不是，凌昌的老家是湖北籍的，大理寺也这么怀疑过，派人在京城中找了他老家来京城做工的人，这其中也有认识他和他夫人，与他们同乡甚至是同村的，都指认过了，那堂上坐着的，的确是凌昌的发妻。”
陆衡摇了摇头，说道。
大梁朝很在乎发妻的利益，十分看重宠妾灭妻的事情，甚至还将其列入到法律之中，写明了惩罚和后果。
也正是因为如此，大理寺对于官员宠妾灭妻的事情也相当重视，其中自有一套审理方法，既然他们说了没有这回事，那很有可能凌昌的确是被冤枉的。
——可是这又怎么可能呢？
月娘和凌越身上的伤痕做不了假，他们的身体情况也做不了假，有些伤痕很明显就能看出是陈年旧伤，那医馆的大夫看过后也说了怕是有了四五年了，他们又怎么可能会做出四五年前的假伤呢？
四五年前她还只是个黄毛丫头呢，就算他们真的是幕后之人派来的，又怎么会从四五年前就开始谋划了呢？
陆无忧这般想着，狠狠地皱起了眉头。
不对，肯定不对，一定是有哪里出了差错。
陆无忧抬头看向陆衡，皱着眉头道：“我还是觉得不对劲。”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陆衡淡淡道：“可是大理寺那边已经出了结果，大理寺少卿的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若是真的有官员收受贿赂故意作假，他定会第一个不允许。”
“那有没有可能，他们看到的凌昌的‘发妻’和同乡的证人都是假的？”陆无忧紧皱着眉头思考道：“京城中会有那么多认识他的同乡同村之人，本来就不太正常。”
“他们是凌昌考中进士之后特地前来投奔的。”陆衡将大理寺调查的结果说出来道。
陆无忧抿了抿唇，还是有些不甘心：“可是……”
“你就没有想过，也许是那月娘骗了你？”陆衡抬眼，看向陆无忧道：“也许她根本就不是凌昌的发妻，她经历的事情的确是真的，只不过为了引起你的注意得到你的帮助所以便没有完全说实话罢了。”
“我不相信月娘是那样的人。”陆无忧思索的摇了摇头道：“我见到的月娘赤城、坚韧、善良又单纯，不像是会为了这些而说谎的人。”
“人都是有两面性的，就算是眼睛也会骗人。”陆衡道。
陆无忧抿了抿唇，还是摇了摇头。
“我更倾向于这里面会有些误会，或者是其他隐情。”陆无忧低声道：“毕竟她连凌昌的籍贯、姓名还有官职都说出来了——翰林院可还有其他曾经在湖北住过名叫凌昌的人？”
陆衡看着她，没有说话，眼中写了三个字——可能吗？
自然是不可能。
陆无忧下脸来，微叹一声。
同样是前些年在湖北考籍上来的翰林院进士有一些，可是同样也叫凌昌的就没有了，若是有，应当也是件很出名的事情，毕竟一年俩进士重名重籍贯，定会被当成稀奇事情到处传说。
看来他们确实是没有找错人。
“好了，这件事情已经告一段落，你就不要再管了。”陆衡看着她苦着脸，伸出手来摸了摸她的额发，说道：“那个月娘你想怎么处置都行，毕竟也算是个可怜人。”
“今日上早朝的时候我同皇上说了京城那段路需要重修的事情，皇上也很重视，已经去叫工部的人过去勘测情况了，若是事情顺利，用不了多久就可以开工。”
陆无忧蔫蔫的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陆衡似乎还是有些担心他，似乎是想要说什么，只不过最后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便不再提起这事。
“听说前日庆成带你去买了只玉簪，还同人吵起来了？”陆衡转移话题道。
“算不上什么吵起来，只是有个也同样喜欢那玉簪却又买不起的人舍不得酸了几句罢了。”陆无忧摇了摇头，说道：“我也没多生气，直接就呛的她下不来台了，也算是为自己报了仇。”
陆衡嗯了一声，又道：“你还是心太软了。”
看这话，像是早就知道了当时都发生了什么。
陆无忧没有说别的，只是抬头看了他一眼，意味不明的道：“有贼心没贼胆的人罢了，只会强嘴上的能耐，没有必要。”
两人之间一时沉默。
“我还是想要亲自去调查一下。”陆无忧看着手上的暖炉，淡淡道：“我不觉得月娘是会骗人的人，我更倾向这其中会有隐情。”
“没有必要。”陆衡说道：“大理寺的人会针对月娘诬陷凌昌的事情做出调查，很快就会得出真相来。”
“可是我不放心。”陆无忧说道：“我觉得自己亲手查出来的更加放心而已。”
“你现在身子不方便，暗处又有人一直在盯梢，你现在跟着他们奔波只会加重你身体的负担。”陆衡说道：“他们会将你想知道的都调查好的，你只需要在家中等着就行。”
“若是实在无聊了，就想一想过些日子要在花园中种些什么花吧。”
“可是我不是只能在家中什么也做不了的废物！”陆无忧看着陆衡这个态度，心中的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怒道：“我不是只能在家中混吃等死的废物！”
陆无忧抬头看着陆衡，眼睛中一片血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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