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擦了擦眼泪，又对高阳说道：“你快看看，我爸他还有救吗？哪怕是有一丁点的希望，我们也不会放弃！”
高阳将食指和中指放在老爷子的手腕上，感受到他的脉搏已经非常虚弱，就算强行留住他的这口气，也撑不了多少时日。
他又掰开老爷子的眼皮，发现眼白已经泛绿，正是被妖气所伤的样子。
检查了一番，他无奈地摇摇头：“很抱歉，恐怕要让你失望了。你的父亲看似还没有去世，但实际上，他的精气已经散尽，现在和死人无异了。”
王茵难以置信道：“怎么会？医生虽然说然我们回家处理后事，可是也没有直接断定他已经去世了，医生还说他还有几天时间的！”
见她有些激动，江忘川安抚道：“茵姐，你先别太激动，高阳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在这些事情上，他比医生还有经验，他说的话不会有假的。”
一旁的王琳琳听出了话里的深意，问道：“高先生，江小姐，大伯中毒这事，难道还有什么隐情吗？”
高阳与江忘川相视一眼，最终，他们还是决定告知王家的人真相。
“老爷子的确是中了蛇毒，但真正让他殒命的并不是蛇毒，而是被蛇妖吸走了精气。”
“蛇妖？”
众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们都不愿意相信鬼神之谈，面对高阳的结论，都露出鄙夷的神色。
王茵的母亲以为高阳是江湖骗子，当即冷了脸。
“琳琳，你找的都是些什么人？医生都那样说了，他们这些人还能有什么办法？该不会是来诈骗的吧？高先生，接下来你是不是要让我们出钱资助你们寻找蛇妖啊？
打着为老爷子报仇，维护安定的旗号，坑蒙拐骗，贪人钱财！哼，这样把戏我年轻的时候见多了，你们休想骗我！”
说完，她又扭头对着王茵道：“茵茵，送客！”
老婆子懒得再看两人一眼，在老爷子的床边坐下，气得面色泛红，胸口不断起伏着，仿佛憋着天大的怒火。
见她的态度这样坚决，王茵和王琳琳一时有些为难。
王茵不好忤逆母亲的意思，于是只好说道：“抱歉，高先生，江小姐，辛苦二位跑这一趟了。你们来回的打车费用，我会转给你们的，这几天的房费也免了，就当是一点谢礼吧。”
王琳琳虽然也不相信蛇妖怪谈，可是也觉得老太太说的话有些过分了，也跟着打圆场道：“你们别介意啊，大伯母性子比较直，见不得这些怪力乱神的事情，她也没有恶意的！”
见女儿和侄女还在被他们“迷惑”，王老太太又说道：
“免什么免？茵茵，你就是太单纯了，你要是给了他们便宜占，不就正合了他们的意吗？房费一概不许免！打车费也用不着报销，我们王家的人没那么好欺负！”
一听这话，江忘川的火气也上来了，他们行善救人，什么时候被这样污蔑过？
她故意开口让王老太太回过头来，“您不相信世上有妖是吧？那您看看这是什么？”
王老太太应声转过去一看，只见江忘川的脸色变得煞白，她阴冷一笑的同时，一双清透如水的眸子里，燃起两抹红色，是彼岸花的模样。
“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王老太太被吓得说不出话来，一只手抬起在半空中，不停地发抖。
“妈！”
王茵忙扶着她坐下，轻轻拍着背安慰。
王琳琳也被吓得连忙走到一旁，一脸警惕地盯着两人：“你们，难不成你们就是妖精？”
随即，江忘川恢复了原样，狡黠地说道：“如果我们是妖，怎么会帮你们对付自己的同类呢？”
本来她是不打算来这一招的，但是这个王老太太的话实在难以入耳，她见不得高阳被这么污蔑，也不希望自己的一片好心被人糟践。
高阳宠溺地看了她一眼，解释道：“你们别害怕，我们没有恶意。我们并不是什么妖怪，只不过刚好修炼过，会些法术而已。”
对于修炼的事情，王茵倒是有所耳闻，于是略微放松了些。
“听说有人为了得道成仙，或者是延年益寿，会进入人烟稀少的山林修炼，这么说来，你们是修道之人？”
高阳的上神身份和江忘川的孟婆身份当然不能透露给他们，于是他点了点头：“正是。”
“妖怪，就是妖怪，茵茵，琳琳，快赶他们出去！”
王老太太从刚才的惊吓中回过神来，又继续叫嚣起来。
江忘川觉得厌烦，冷言相对道：
“老太太，我这么跟你说吧，不管我们是人是妖，如果我们真想骗钱的话，大可以直接给你们所谓的神药，让你们买就是了，何必编个故事给你们怀疑我们的机会呢？
你一口一个妖怪，一句一个骗子，你知不知道造谣诽谤也是会被判刑的？一把年纪了，眼皮子还这么浅，只知道一惊一乍，难怪你家老爷子生前会说你是没见识的老太婆！”
她的话让王茵和王老太太都愣住了，老婆子再一次激动起来：“你，你怎么会知道，知道这个？你还说你不是妖怪？”
老爷子跟她闹脾气的时候，的确是会这么说，可是从没有当着外人的面说过，就连王琳琳也不知道，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
她看向江忘川的目光越发惊恐，一个劲儿地催促自己女儿把他们赶出去。
王茵却觉得这两人没有恶意，而且道法高强，兴许能把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于是对她说道：“妈，你也不想我爸死得不明不白对不对？医院只能看出他中了蛇毒，可是连哪一种蛇毒都查不出来，我们为什么不让他们帮忙调查清楚呢？
他们要是真想伤害我们，何必等到这会儿了还不动手？”
见女儿也站在他们那边，老太太一把推开她，趴到老爷子身边大哭起来：
“老爷子啊！你倒好，丢下我走了，一了百了！你知不知道我被人欺负了？老爷子啊！你干脆连我一起带走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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