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亲自打的电话，贺凌寒就算晚上有事，也只能说没事。
为了节省时间，他让老太太安排司机送姜轻过来公司，他下班后就可以直接去姜家了。
结果老太太说：“你不能早点下班回来接吗？”
贺凌寒：“……”
老太太的无理取闹，已然到了他无话可说的地步。
不过他也懒得跟老太太争辩，只说：“好，我待会儿回来接。”
老太太这才算高兴些，没再多说别的，干脆利落地挂了电话。
贺凌寒看了下手头上的事儿，又估算了下时间，想着不太急的那些可以晚上带回家处理。
但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下，点开一看，是姜轻在微信上给他发了条消息：你不用回来接，我会过去你那里。
姜大小姐嫌少有这么懂事的时候，贺凌寒就忍不住想夸夸她。
结果他编辑好的信息一发出去，前面显示出了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贺凌寒：“……”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种人？
给自己发完信息，又立马把自己拉黑，很好玩吗？
只是他现在也没时间跟姜轻生气，只能抓紧把事情先做完。
……
周韵和姜玉山都以为，发生了这么多事之后，姜轻虽然不敢跟他们翻脸，但也不会再回来姜家。
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不会再给姜轻好脸色，回来也只能受气。
只是他们两人没想到的是，姜轻是由贺凌寒陪着一起回来的。
看贺凌寒那姿态，比前几次还要更低，这让他们很费解。
姜桐今天不在，说是跟朋友出去玩了。
这对姜轻来说，反倒是件好事。
姜桐那个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在现场的话，只会添乱。
但姜轻也不想让贺凌寒知道自己在查真实身世，所以她特意让贺凌寒跟姜玉山去下棋，然后单独找周韵谈话。
今晚有贺凌寒在，周韵对她表面上还算客气，问她怎么突然想到回家来吃饭。
姜轻笑了笑，淡声说道：“也不是突然，想了好几天，但奶奶和凌寒都不放心我一个人回来，今天好不容易凌寒有空，就来了。”
这一句不放心，等于间接跟周韵撕破了脸。
周韵脸上的假笑，霎时跟风干了一样，僵在那里。
过了好几秒，她才反应过来，再次端起的假笑，就不像之前那么自然了。
说话的声音也比较低，她问姜轻：“怎么就不放心你一个人回来？难道我跟你爸还会吃了你不成？”
姜轻仍旧好脾气地笑笑，抬眼看着别处，从从容容地说：“我想，现在称呼你一句姜夫人，应该更合适吧。”
她实在不想再从周韵的口中听到爸妈这样的字眼，她今晚只是想来收集线索，而不是来找恶心的。
周韵警惕地看着她，很是戒备。
姜轻问：“我想知道，姜夫人二十多年前，为什么非要去海城生孩子？”
她这话一问出去，周韵突然脸色大变，眼底划过的痛苦之色，令人心惊。
与此同时，周韵抬手捂住了自己的胸口，脸色也变得有些苍白。
“你……怎么了？”
“我怎么了？”周韵忽然凶狠起来，那神情似是要吃了姜轻，“你今天来到底想干什么？是谁告诉你那件事的？”
姜轻被她问得一愣一愣的，“你在说什么事？”
周韵哈哈大笑，看着有些瘆人。
紧接着，她又忽然起身，咬牙切齿地说：“你不用跟我装，你肯定知道了什么，才会跑来问这种话！”
姜轻是真的不知道二十多年前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更不明白，为什么自己只问了一句，周韵就有这么大的反应？
难道当年之事，不太光彩？
而这时，姜玉山跟贺凌寒都走了过来。
大概是周韵刚才的笑声太大了，又有些吓人。
贺凌寒径直走到了姜轻身边，上下查看了一番，又问道：“还好吗？”
姜轻点点头，“我没事。”
那边姜玉山也问了周韵怎么样，不知道周韵在他耳边说了句什么，然后姜玉山也跟着变了脸色。
他忍着怒气说，“你们先回去吧。”
这样的结果实在出乎姜轻的意料。
她以为，有关于亲生女儿被调包的事，姜玉山跟周韵肯定会想知道详细的过程。
但从目前的状况看来，姜玉山跟周韵并不想提起当年之事。
再多待下去也只是浪费时间，互相难堪罢了，姜轻于是就跟贺凌寒先离开。
……
回老宅的路上，贺凌寒一直很安静。
没有问她为什么今天要回姜家，也没问她刚才跟周韵谈了什么，会让周韵有那种反应。
姜轻则是陷入了沉思，歪头靠在那里，整个人仿佛灵魂出窍。
过一个路口的时候，旁边一辆车想要抢黄灯，别了他们的车一下，抢道而行。
贺凌寒紧急避让，刹车踩得有点猛。
姜轻被惯性拉着往前冲，驾驶座的人伸手过来挡了挡。
其实系着安全带，他不挡也不会有事，但姜轻还是跟他说了声谢谢。
贺凌寒本就不是个喜欢八卦别人私事的人，但姜轻一路魂不守舍，现在又这么见外，就让他有些不悦。
“姜轻。”
“怎么了？”
“我们是夫妻，有些话我不问，你就真的不准备说了吗？”
姜轻愣了愣，而后才明白过来，他原来也好奇今晚的事，只不过忍着不问罢了。
“没什么，就是说了一下姜桐，他们不高兴了。”
这个理由听上去好像没什么问题，但贺凌寒脑子转得那么快，又怎么会被姜轻给糊弄住。
他笑了笑，神情变得意味深长，故意用一种很困惑很迷茫的口气问：“所以，刚才这一路，你也是在想姜桐？”
姜轻：“……”
她不说话，贺凌寒就笑得更开心了。
偏偏这个男人笑起来的时候极度耀眼，姜轻看了一眼都不敢看第二眼，生怕被吸引。
然——
她避开视线的举动，落在贺凌寒的眼里，就成了厌恶。
贺凌寒直接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去，“怎么，贺太太现在多看我一眼，都觉得恶心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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