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戈刚喝进去的一口水差点喷出来,随后便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中,什么?拒绝了!怎么可能,难道我猜错了?
“这样么,抱歉给杜兄添麻烦了。不过即使杜兄不让我跟你们一起,我自己一个人也还是会去追查杀人狂的事的。”任虚神色坚毅道。
“别急啊任兄,其实有一个方法就能解决你身上现在一切的问题,并且从此以后想做什么,都有整个国家成为你的后盾。”杜衡笑眯眯道。
“什么方法?”任虚疑惑道。
杜衡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加入藏龙。”
方戈呼吸一滞,原来这才是杜衡真正的目的。他还只是想到把任虚拉拢过来成为一份可观的助力,而杜衡已经在打任虚这整个人的主意了!“这就是格局之间的差距吗?”方戈忍不住想到。
以前他自己一个人生活的时候还没觉得怎么样,可随着现在逐渐接触到秦霜杜衡这类优秀的人物,接触到另一个广阔的世界。他越来越觉得自己的不足之处太多,眼界,见识,经验,思维方式,以及最重要的实力。差距就在一次又一次的不经意间体现出来,方戈虽然比以前的自己强得多,但情形跟之前几乎没什么改变,小事情他还能帮上点忙,一遇到大点的麻烦就只能干瞪眼了,甚至还得尽力让自己不要成为拖累。
“得尽快变强了,无论是哪个方面。”方戈暗下决心。下意识地触碰自己的心口,那里是跳动着的心脏,以及每分每秒都在散发丝丝细小能量的赤星。好在他还有张绝强的王牌,能保护他在成长起来之前,不会轻易挂掉。
“藏龙?那是什么?”任虚疑惑道。
“那是个从上到下,全部由异能者组成的组织,隶属于九州官方,实力在世界也能排的上前五。对了,我也是其中一员。”杜衡微笑着喝了一口茶,“只要你加入其中,身份的问题马上就能解决。有关你失忆的事也不用担心,如果藏龙也无法治疗你的话,那世界上应该也没有其他地方能做得到了。我几乎可以肯定,你只要加入藏龙,一定能在短时间内大放异彩。”
其实杜衡还有件事没说,眼前这个失忆的青年实力不弱,万一他以前不是什么好人,以后可能是个威胁,但如果是在藏龙内部,他想跑都跑不了。
“藏龙么?”任虚眉头微皱,好像兴致不高的样子,“我如果加入了你们,需要做些什么?”
“组织上会根据你的实力与个人情况发布各种任务,每个人做的事都未必会一样的。”杜衡解释道。
“我大概明白了,隶属于国家,必须要完成上面的任务,应该还要保密自己的身份并且搬到那个叫藏龙的地方居住是吧?”任虚眉头舒展,问道。
杜衡想了想,道:“虽然有很多细节不方便讲,但你说的也算差不多吧。”
“那不就是明朝的锦衣卫和东厂番子吗?”任虚笑道,“抱歉,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被束缚,相比失去的记忆和现在的身份问题来说,我还是觉得自由更宝贵。”
杜衡感觉有些哭笑不得,这什么比喻啊,锦衣卫?东厂?他尝试着继续劝说任虚,“藏龙毕竟跟锦衣卫还是有区别的,不会那么变态地去探查各个官员的隐私,也不会欺压百姓。况且,现在也不是曾经的封建时期了啊。”
“不一样么?在我看来差不多啊,都是身不由己地过着自己不喜的生活。”任虚淡淡道,“上面的任务是必须要完成的对吧?那我问你,如果那个命令是让你杀掉一个手无寸铁的老太太,因为她可能是他国间谍,你杀不杀?”
“这……哪会有这种任务。”杜衡愣了一下,道。
“你就一定确定没有吗?如果又有命令,要你把手足兄弟抓回来,因为他可能误杀了几个花天酒地的富家子弟,你又该如何?”任虚继续笑着诘问道,“一边是兄弟,一边是命令,你选哪个?”
“这……”杜衡想要反驳,但却无法找出任虚话里的漏洞,“如果是我的话,我肯定会放我兄弟跑。”无奈之下,他也只好说了真话。
任虚脸上的笑意似乎扩大了一丝,“可那样的话,你的上司就会处罚你,你自己又会很痛苦,很憋屈。这就是为什么我不想加入藏龙的原因,我不想被束缚,只想遵从自己的本心活着。路见不平,大可直接拔刀相助,不必顾虑会不会被上司处罚,被同僚责骂;遇见恶人,想杀就杀,不必担心会被自家人抓起来送进牢里,事了拂衣去,何其潇洒?”
杜衡无话可说,因为任虚说的情况都是有可能发生的,这也是生活于体制内的不便与看不见,但却真实存在的枷锁。
任虚也喝了口茶,“对我来说,失去的记忆其实没什么所谓,我现在不也活的挺好?身份的问题也能解决,只是有点麻烦而已,好歹我也是个C级异能者,这点事还是可以的吧?可自由要是没了,真就违背我活着的原则了。”
其实他还有句话碍于情面没说,真正的大侠怎么能去做朝廷的鹰犬?可杜衡给他留下的观感确实还行,他也不好去让人家难堪。
这一刻,方戈再次确认了曾经的任虚,必定不是池中之物。就连失忆之后也能有这么坚定的信念来贯彻自己的人生,面对恢复记忆的诱惑都能毫不动摇,更遑论失忆之前了。
“说得好啊小白脸!”秦霜一拍桌子,眼睛发亮地看着任虚,“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上一秒还在感慨的方戈,这一秒立刻有点慌了,他真怕秦霜脑子一热,下句话就要说“去他妈的藏龙,老子也不去了!”
好在秦霜只是感慨了一句,之后跟任虚笑着聊了几句之后,就再没有其他动作了。
“唉,可惜了,还以为我们以后能并肩作战呢。”杜衡叹道,“曾经我也很崇拜那种潇洒的作风和生活,可是不被约束的暴力,终究还是会伤人伤己。在现在的我们看来,古时的那些豪侠也都只是一群武力强于普通人的暴徒罢了。他们又何曾有资格去制裁他人,说白了还是在以暴制暴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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