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
陈卿顿时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
帮厨？开什么玩笑！
还真把我当成……
可心里正想着，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腕被人抓住，粗糙的手掌上蕴含着一股力量，而且她没反应过来，就连韩森也没有反应过来，二人面面相觑。
然后，陈卿就这么被拽了进去。
“小沐，赶紧去把事情办了，早点回来。”李婶强调了一边。
“好的。”方沐笑着答应了一声。
韩森自然是不可能离开陈卿身边的，而且他现在对这个李婶充满警惕，跟着走了进去，方沐也就带着燕小七继续向里走去。
“这个李婶，对你不错。”燕小七若有所思的说了一句。
“嗯。”方沐沉沉的应了一声。
心里，却感慨颇深，准确的说，是对这具身体的愿生者很不错，当年也是当做亲儿子照顾的，虽然是跟老独臂住的最近，但李婶时常前来嘘寒问暖，甚至记忆里，有一段关于李婶的传闻。
据说她没有子嗣，是因为怕有了孩子之后，就没法照顾方沐了，甚至为此跟夫家大吵了一架，而之后，似乎是李婶妥协了，但也没有就此冷落了原来的方沐。
这些，都是刻在记忆里的，就算是现在的方沐，哪怕作为一个外人，也同样动容，何况，记忆翻涌上来，还有一份感同身受在。
方沐没有再说话，差不多走到了村尾，记忆中的小院，逐渐清晰起来。
“就是这里了。”
这具身体的愿生者，曾经就住在这里，村子里很靠后的小院，跟老独臂的院子挨着，后面还有几家，不过现在看上去，似乎已经空了，嗯……好像还有一户人家，院子里还种着几颗小菜。
不过现在却没有人。
方沐站在老独臂家的院子前，顿了一下，这家伙，寄信回来的时候，好像没有给钥匙。
“怎么不进去？”燕小七问了一句。
“翻进去吧。”方沐叹了一口气，来到不高的院子边上，也就半人多高，对他来说跳一下就能过去的高度，但却被燕小七给拽住了。
“怎么？你……”
话没说完，就看见燕小七从头发里拽出一根很细的簪子来，就算她不会太在意外表，但也不是整天披头散发的，她一条腿曲着，半蹲在园门前，细细的簪子就捅进了锁头里，很认真的模样，掉下来的一缕黑发盖住了脸颊。
几下转动之后。
“咔！”
锁头被打开了。
燕小七两手分别拿着打开的锁头，晃了一下：“院子你能翻墙进去，屋子呢？难道踹门进去？”
“只是没想到，你还会这个。”方沐很认真的看了她一眼。
可燕小七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色变了一下，好像有一点得意，推开院门，快步走了进去，而房门在他面前，也没有阻挡住她的脚步。
但房门推开，一股灰尘立刻铺面而来，厚厚的蜘蛛网挂在屋子里，两个人不约而同的向后退了几步，好半晌，二人才重新走了进去。
“这里的确没有居住过的痕迹。”燕小七在脸前面扇了扇。
方沐倒是憋了一口气，从柜子里拿出了许多衣物，就算是洗干净了，放在归自己时间长了，衣服上也有一股腐朽的味道。
找了床单将这些衣服包裹起来，系好了之后，走了出来，关上房门锁好，就准备离开，但在院子里停留片刻，视线看向了另一侧的厨房。
“怎么了？”
燕小七刚问了一句，就看见方沐大步走了过去，厨房的门倒是没有上锁，他轻而易举的就推门进入，看了一眼，角落里立着几个酒坛，大多数是空的，只有两个泥封还在，举起一个晃了晃，里面发出了液体流动的声音。
“小七，帮我抱一坛出来。”方沐说了一声，递过去一坛，而自己一手抱着衣服，和祭祀用品，一手抱起酒坛。
二人走出院子，锁好了门，村尾有大片的空地，又多走出一段距离，免得让村民心中讨厌，看着差不多了，方沐放下酒坛，调动一丝内力，抬手一掌劈下，“轰”的一声，地上立刻就出现了一个大坑。
将一副扔进去，把土回填，然后培了一些黄土，拿出准备好的木板，准备刻下字迹，原本是想刻老独臂三个字的，但这名字实在太过普通，而且自己知道他的身份，想了想，最后动手，刻下了刀魁两个字。
插在坟包上，方沐将祭祀用品放下，指尖上陡然生出一丝火苗来，立刻点燃了黄纸。
方沐蹲在地上，用木棍拨弄着被点燃的黄纸。
而一般的燕小七，始终抱着酒坛站着，此时看方沐脸色沉静，死死盯着面前的火堆，心里想到了什么，先前走了两步，将酒坛放在方沐身边，然后站在坟边，翻手从自己的储物空间里取出了一个……唢呐！
燕小七的动作，方沐并没有在意，但现在这个物品一出现，原本沉重的气氛立刻就变了。
“你还会这个？”方沐心中的情绪被冲淡了。
“会啊，家传的。”燕小七的脸上似乎有些得意的味道，继续道：“我们家原来就是专门干这个的，红白喜事啦，我小时候就学过，而且没我不会的，只是后来发现，我学武更有天赋。”
方沐愣住了，看着燕小七拿起唢呐，一瞬间联想起了另外一个名字。
“你是不是有个哥哥叫燕小六？”
“那不是我哥，是我父亲。”
“父亲？那你爷爷？”
“燕小五啊。”
好家风……
“你说你没有不会的曲子是吧，百鸟朝凤，会吹么？”方沐收拾一下心情，问道。
“当然会了，不过很久没吹了，让我先想想。”燕小七调整了一下，然后转过身，对着坟包，调整了一下情绪，缓缓道：“百鸟朝凤，敬送亡人。”
一段唢呐响起，方沐更加动容，纸钱烧完了，曲子没有吹完，他站起身，举起酒坛，在坟前摔碎了。
老独臂好饮酒，而这些酒，是他的私藏，原本就是好久，在加上时间的沉淀，酒坛一碎，酒香立刻就涌了出来。
就连燕小七都有了一瞬间的走神，但很快就调整了回来。
另一坛酒，也同样被摔碎了。
可心底里有一个声音，似乎在说，老家伙，这次，我可没抢你的酒喝。
方沐的精神有了一瞬间的恍惚，清醒过来，心中一动。
也罢……就当是占了你的身体，也帮你做点事情吧。
方沐跪下来，对着刀魁的坟墓，咳了三个响头。
起身之后，燕小七的曲子正好也吹完了，打扫了一下身上的灰尘，看了一下，灰烬全都灭掉，二人准备走回去。
但经过村尾最后一户人家的时候，方沐忽然察觉到，好像有一道视线在在偷偷的盯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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