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报考这个专业方向的研究生？”
“我本科就学这个的。”
“淘汰。”
“怎么就淘汰了？说得天花乱坠也不行，说得诚实诚意也不行，你一定是在耍我！”
“有你这样两个极端的吗？你得说考官爱听的！阐述你会如何如何坚持科研永不放弃，如何如何对你要报的专业充满信心！”盛君兰一句话说完，看万松飞正准备要接话，他用脚趾头都能猜到万松飞要说什么，于是赶紧补上一句，“就算你考研只是你爸逼的！”
万松飞果然说不出话了，他嘴张开又合上，手舞足蹈了一阵，最终哼了声了事。
“叶寻来了啊，考完试了？感觉怎么样？”
叶寻推开休息室门走进来，先跟万松飞和盛君兰打了声招呼，他这两天全区模拟考，今天是最后一天，学校大发善心，让他们考完就可以直接回家休息了，没再给补什么自修课。
“应该还可以吧，比我们学校自己出的卷子简单。”
叶寻回答盛君兰道，他把书包放下，拿出了等会儿要演出的曲目准备起来。
“你打算考那个高中？”
叶寻歪了歪头，他其实无所谓，没有特别想读的学校，顺其自然就好，只是叶召一直盯着一中，还要他必须被保送上一中。
“可能一中吧。”
“一中？笋儿！叶寻以后就是你学弟了啊！”
万松飞大声朝着叶寻背后喊道，叶寻转过身，正好看到申云竹走进来。申云竹闻言看看万松飞，又看看叶寻，挑了挑眉毛，不屑道：
“呵，录取通知书下来了吗？”
申云竹这种毫不做作天然而成的高高在上语气，要是一般人的话真的能被他气到心梗，叶寻发现自己有了免疫力，还由此联想到真的没能上一中的话，叶召会如何跳脚却又拿他无可奈何，思及此，他盯着墙角笑了起来。申云竹盯着叶寻看了会儿，搞不懂他这出现在此时此刻的表情是何用意，他还没觉出个一二三来，万松飞倒先向他扑了过来，他回过神，赶紧侧身躲开，绕过叶寻小步跑到了角落，远离了万松飞。
“笋儿！你这人怎么说话的！怎么可以在应考生面前说这种话！快给叶寻道歉！”
申云竹到处躲着万松飞伸来的魔爪，奈何休息室太小了，不够他俩闹腾的，他还是被万松飞不顾形象的乱扑给抓到了衣角，万松飞顺着衣角钳住申云竹的胳膊，把他架犯人似的架向叶寻。叶寻脑中想过一轮叶召的反应后，心情都舒畅了不少，他扭扭脖子，转身正要继续去看他的乐谱时，迎面磕上了被万松飞推过来的申云竹的下巴。申云竹下巴骨头又尖又硬，叶寻额头立刻红了，疼得他有种自己头骨被磕凹陷的错觉，申云竹也没好到哪里去，万松飞其他不说，力气够大，使得他一点没减速地就撞上了叶寻，他下巴处也红了一块，连带着牙齿都疼起来。叶寻疼痛之余，思绪飘出了一缕，发现了一个小惊喜，他记得自己一年前还只到申云竹肩膀，现在居然能额头碰下巴了，这个认知还是让他从疼痛中生出了一丝欣慰，毕竟谁不爱自己个高点呢。万松飞站着看两个疼得蹲在地上的人，眨了眨眼，怎么也没想到发生了人身事故，他把两人扶起来，又是道歉又是递水的，最后乖乖坐在盛君兰旁边，不敢闹了。叶寻和申云竹直到演出完毕，都还各带着一块红，万松飞后来去买了包湿巾，让他俩冷敷着，叶寻一路都顶着这张湿巾，回到家时，湿巾刚好被风吹到干透，蹭着他的面部皮肤滑了下来。
“你这么晚回来是又去哪里了？还是说今天还有晚自习？”
叶寻一进门，没料到叶召也在家里，最近不知道怎么了，叶召晚上在家的次数频繁了起来。叶寻听叶召的语气明显不善，他掂量了下，如果撒谎说有晚自习，那叶召如果去查一下，这谎言立马就会被破，他倒是不怕叶召生气，但自己也没受虐到要找气受。
“没，逛了一圈。”
“逛了一圈？和谁？”
“没谁，一个人。”
叶寻低头脱掉了鞋子，他悄悄抬头看了一眼，叶召撑着额头坐在餐椅上，桌上摊着一本硬皮书。
“给我倒杯水。”
叶寻没有马上动，他看着叶召，不明白他意思，倒水虽不是什么特殊的要求，可在叶寻的以往年岁里，叶召从来没叫他做过倒水或是拿东西这类事情，同样的，叶寻也从没受到过叶召给他烧饭或是买东西这类待遇。
“怎么？我身体不舒服，一直在发烧，现在连叫你倒杯水都叫不动了？”
叶寻放下书包，不想跟叶召吵，他利索地把盛着水的杯子放到叶召面前后，转身便要往书房走。
“是不是下个礼拜出成绩后开家长会？”
“是。”
叶寻在走廊处停住脚步，但也没转过身面向叶召。
“我会好好跟你班主任谈谈的，保送的材料我会准备，你到时候提交给你班主任。”
叶寻没回答，径直拐进了书房。
学校在下一个星期一就发了家长会通知，而更让学生们措手不及的是，学校在家长会当天的早上才公布模拟考的成绩，一点不给学生们做任何小动作的机会。叶寻考了个全校第一，理所当然地被老师留下来参加家长会，让他准备一段关于他平时是怎么学习的小文章，到时候在家长会上发言，同时留下的还有班里当天的两个值日生，其中就有罗程。放学铃一响，同学们一个比一个跑得快，全都生怕跟自己父母在学校里打照面，班主任回了趟办公室再回来时，班级里只剩下叶寻他们三人了，班主任也很无语，只好让他们三个分工布置教室，一人往桌上贴名字，一人分发资料，一人打扫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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