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弄疼你了。”靳寒说着，却并没有要松手的意思。
“还不松手？”慕凝安斥他。
“你答应我不走，我就松手。”靳寒执拗，那一刻像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
“如果我不答应呢？”慕凝安问他。
“那我就不松手！”靳寒望着她，那眼神像是要将她整个人吞没似的。
古岳站在一旁，看着两个人火药味甚浓的你来我往，那眼神，那语态，虽然各不相让，虽然咄咄逼人，可偏偏在他眼里，像是习以为常似的，这两个人不是一直这般打情骂俏的么？
古岳微微含笑，识趣的退出了病房，小心的带上了病房的房门。
慕凝安垂眸看着他，泛白的唇，一丝丝干裂的纹，便问他：“想喝水么？”
靳寒抿了抿唇，干涸的口腔抿着涩意，他点了点头。
“你喂我！”某人得寸进尺。
慕凝安压着怒火，斜眼睨了他一眼：“你不松手，我怎么喂你？”
靳寒失笑，她这是答应不会走了，便松了手。
慕凝安打开保温盒，舀出一碗汤。
靳寒径自按下床头的遥控器，将床体升高了一些，看向她问：“萌萌她怎么样？”
“手术很成功，接下来观察一下，如果没有什么排斥反应，应该很快就可以出院了。”
慕凝安淡淡的说着，舀了一汤匙汤放在唇边吹了吹，接着递到了靳寒的唇边。
靳寒抿了一口，轻笑说：“萌萌她身子里本来就有我一半的血，怎么可能会有排斥反应呢？”
肆无忌惮的语气，带着一丝得意。
慕凝安瞪了他一眼，警告般的说：“萌萌和你没有任何关系，别自作多情。”
当年是他怀疑萌萌的身世，是他将她和他们未出世的女儿拒之于千里之外，一切都是他的错，所以，慕凝安如今对他有任何的怨言，他自然都无需争辩，也辩无可辩。
沉默了许久，“对不起！”
除了对不起，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沉默，久久的沉默。
如果一句对不起能化解所有，这世上又怎么会存在那么多的恨与怨，悲与愤？
手机响了，划破了空气中的静默，是慕凝安的。
“麻麻！麻麻！萌萌喊你接电话了！”脆生生的奶音，是芷萌的，像是能把人心喊化了一般，酥了一地。
慕凝安接起了电话：“什么？芷萌醒了？我这就回去！”
说罢，她挂断电话，放下汤碗，转身就要走。
“凝儿！我可以去看看芷萌吗？”靳寒喊住她，语气里带着一丝祈求，他一直是那个高高在上，仿佛不可一世的人，何曾这般卑微的求之于人。
然而，慕凝安只是决绝的一句，“按照法律规定，骨髓的捐赠者和被捐赠者在一年之内，是不可以见面的！”
“我是萌萌的爸爸，那些规定不适用于我。”靳寒低沉一句。
“怎么不适用？萌萌的手术成功了，谁知道你会不会有什么提什么无理的要求威胁我们母女？”
“萌萌是我的女儿，你是我老婆，我能要求你们什么，威胁什么？”
慕凝安面无表情，应了一句：“你看，你已经开始无理取闹了！萌萌不是你的女儿，我也不是你的老婆！”
说罢，慕凝安转身离开了病房，带出一声关门声响。
病房内再一次归于死一般的沉寂，靳寒端起一旁的汤碗压了一口汤水，低低的一句：“萌萌怎么可能不是我的女儿？你又怎么可能不是我的老婆？”
是他错的太多，如果不是当初他那一番寒人彻骨的话，她和女儿也不会受这么多苦。
靳寒知道，这都是他的错，也是他欠的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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