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朗深吸了一口气：“王爷，请随我进总署司吧。”
盛临陌没有多言，跟着白朗走了进去。
白朗带他到了秦氏的牢房前，秦氏看着面前的这个人，只见他一身光华，白衣胜雪，即使在幽暗肮脏的牢房里，也不染一丝尘埃。
“难怪白怨慕和白婉歌都会喜欢你。”秦氏讽刺地挑了挑嘴角。
盛临陌没有接话，只是轻轻扬眉，像没有听见她说的话一般，淡淡道：“你为何要陷害怨慕？”
秦氏嗤笑：“陷害？”
“你为何要听从白婉歌的计策行事？”
秦氏心里咯噔了一下，果然一切如白婉歌所说，盛临陌与白怨慕已经发现了她们的真实身份，所以她才宁愿自爆，最起码保住白婉歌，以免她们这帮人被一网打尽。
盛临陌目光幽幽，冷声反问：“你以为这样做，就能让白婉歌待在白府，不被发现吗？”
秦氏舔了舔嘴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盛临陌轻轻摇头，唇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你只是被她利用了而已。”
被她利用？
秦氏微微蹙眉，不明白盛临陌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她不禁回忆起那天白婉歌来找她，哭着告诉她，付氏已经发现了她们的秘密，要闹到白思俍那里去。
当时她着急忙慌地问：“付氏是怎么知道的？”
白婉歌颤抖着回答：“是白怨慕！一切都是白怨慕做的！”
秦氏摇头：“不可能，白怨慕说了要和我们联手，她与我们的目的都是丞相府，她为何要去付氏面前说这些东西？”
秦氏还记得当时白婉歌的胸口剧烈起伏着，仿佛遭遇了很大的不幸，她握住白婉歌的手，白婉歌面色苍白。
“白怨慕的话可信吗？你又不是不知道，她恨我入骨，只要有能将我打入地狱的机会，她怎会放过？”
秦氏自然知道由于盛临陌的关系，白怨慕和白婉歌愈发不和，这也是她无法向白怨慕交待出白婉歌是她同伙的重要原因。
“我不觉得她是这样气量狭窄的小人。”秦氏道，“你和临安王爷又没真的发生什么，她怎会因为一段并不成立的关系，就加害于你呢？”
白婉歌冷冷一笑：“你倒是对她诸多赞扬，对我的话却置若罔闻。”
“我没有……”
“白怨慕现在是可以与我们一伙，但是以后呢？她会帮我们除掉那个昏君吗？”白婉歌凝视着秦氏的眼睛。
秦氏颤了颤，只听白婉歌又道：“她不会的！明年春天的时候她就会嫁给临安王爷，成为王妃，临安王爷向来忠君护国，连追缴欠款这种无人肯做的事情，他都一力承担。她嫁给这样一个忠心耿耿的人，难道会反过头帮助我们吗？你别做梦了！”
白婉歌的话彻底惊醒了秦氏，白怨慕和盛临陌是人人艳羡的眷侣，嫁给盛临陌之后，必然不会做对盛临陌不利之事。
“到时候你我的处境就危险了。”白婉歌继续道，“所以现在是一个机会，我们必须除掉她！”
“你打算怎么做？”秦氏问道。
“你去毒死付氏，嫁祸给白怨慕，白思俍恨极了白怨慕，必然会相信你说的话，白怨慕会被移到刑部，刑部有范思明在，我会让他找个机会，结果了白怨慕，而你必然会被移交到总署司，你到时候就服下假死的毒药……”
秦氏点头：“我明白了，我服药造成假死现象，待到他们把我抬出去之后，你再喂我服下解药。”
到了那个时候，她就脱离了丞相府，可是她的最终目标白思俍没有被除掉，就这样离开丞相府，岂不是不值得？
白婉歌见她犹豫，道：“杨秋汝姐姐已经给我来了消息。”
秦氏一怔：“她说什么？”
“她没有说具体的事情，只是说当你脱离丞相府回到组织之后，她会有新的事情指派给你，丞相府这边由我和范思明继续跟进。”
秦氏心中虽有失落，但她极为听从上面的话，见白婉歌这样说了，便也信服了，虽然心下不愿，但仍旧按照白婉歌所说的计划行事。
她抬眸，从回忆中抽身。
总署司的牢房这里没有任何阳光，但她仿佛能见到窗外的景象，能见到日光微凉，大雪纷飞，星河流淌，她以为做完这件事，她的使命便就完成了。
盛临陌淡淡开口，戳破她的幻想：“本王不知白婉歌是怎么劝服你的，但是你以为你能‘死’掉么？”
她一怔，下意识地去摸自己存放在荷包里的药丸，却不想就在她拿出荷包的一瞬间，一道白光从眼前闪过，下一秒钟，荷包就落在了盛临陌的手里。
“你诈我！”秦氏怒目而视。
盛临陌眉目轻扬：“你没法装死逃出去了，你们的计划不会成功。”
秦氏只觉得浑身发冷：“我们的计划，你怎么会知道？”
“猜的。”盛临陌淡淡回复她，就在刚才，他已经猜出了大概。
秦氏狠狠瞪着他，她当然知道盛临陌聪明过人，但她不相信只凭寥寥数语，他就能猜出事情的来龙去脉。
盛临陌觉得自己这一天说的话，已经是这辈子最多的一次了。但是为了救出怨慕，他不得不继续说下去。
“你们的组织并没有下达任何命令给你们，是白婉歌骗你去陷害怨慕，为了完成她的目的。”他冷声，道。
秦氏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心里有一个角落隐隐告诉她，他说的有可能是真的。
现在回忆起那天的情形来，许多盲点她都记了起来。
比如，白婉歌在说起白怨慕时，眼里的狠辣和仇恨。
比如，白婉歌在提起杨汝秋的时候，眼里的闪躲。
一切可能真如盛临陌所说，白婉歌是为了一己私欲。
盛临陌见状，给了她最后一击：“你们组织培养你，是为了让你毁了整个白府，若现在让你撤离，白府将没有任何损失。”
秦氏狠狠一怔，是啊，在没毁灭白府之前，组织怎么会将她召回呢？
想必若她服下了假死的毒药，白婉歌也不会用解药来救她，她最后会长眠在地底，受蝼蚁啃噬，永世不得安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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