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清如眸光微闪，“那不如，经过蒲州、商州的时候，下去逛逛，看看地方民情……”
“又不是没去过，没什么好去的吧。”尹靖雁挠了挠鼻子。
华清如张了张嘴，“是我私心想去一趟。”
华世宜明白了，“姐姐是想去商州，去看看姐夫的母亲家吧？”
“啊，是了，萧昊母亲是商州人吧？那是应该去一趟的。”尹靖雁点头。
“对啊，那就去一次商州，跟那边的亲戚也打声招呼。姐姐，你说好不好？”华世宜问道。
华清如点点头，“好。”
几人说着，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吆喝声越来越大，估计是到码头附近了。
韩念揉了揉眼睛，打开了车窗探出头去，眼瞧着路边的各色铺子已经开张，卖早点地摊子更是排起了长队，张家包子铺，李家烧饼摊，店家更是一边招呼，一边擀面，翻拍声节奏不断的与桌案碰触，早出做工的工人更是挽起裤腿随便捧着碗就坐了下来，吸溜着面大口吃饼，食物的香气萦绕鼻尖而来，这是一派繁华的景象，相比较起皇宫附近的北坊，这边才是真正的民间百态。
偶有衣着干净的老妇手捧着盒子去拍门，向家境殷实的人户兜售珍珠，菜贩子挑着扁担，沿街游走，韩念最爱看那些街边摆摊卖奇巧玩意的走货郎，尹靖雁打了个哈欠，将韩念的头掰回来，“别看了，家里那些个东西，你玩两次就不玩了，尽浪费钱。”
韩念勾着手指，干脆问起了华世宜，“华姨，咱们坐什么船去临川。”
之前他们回来是租的客货两用船只，这次都是卫卿去打点，按照他的尿性，估计船上就她们几个人。
“不清楚，到了就知道了。”说实话华世宜有点累，出发前她跟卫卿都没怎么睡好觉，一直在打点盛京的事情才安心出门，所以一到放空时间，她就会格外犯困，这不，眼皮子又开始打架了。
华清如见外头早市开放，人流密集，估计着马车还得在路上耽误一段时间到码头，干脆拿了软垫给她垫着，拍了拍腿道：“先睡会吧。”
华世宜没拒绝，点点头就躺了下来。
再醒来时，便是到达码头的时候了，阳光倾泻而下，照地水面波光粼粼，刺眼而炫目，卫卿跟萧昊亲自下马来接她们姐妹俩。
萧昊过来时，梨儿正巧去后面拿脚凳，一见他来，就把脚凳塞回去了。
华世宜掀开帘子，率先看到地便是他，她微红了脸，连面纱都忘了戴，萧昊对她展颜一笑，“我扶着你，没事，下来吧。”
梨儿心想，没错！就是这样。
华清如看了看马车旁边，居然没有脚凳，她手顿了顿，大着胆子放到了萧昊的大掌之中，他的手很粗糙，上面有厚实坚硬的茧子，萧昊握着她如雨一般白皙的柔荑，心下微动。
华清如很轻，他将她半抱下来的时候，都没感觉到什么重量，心里也更加疼惜她，就在二人很接近的时候，萧昊俯身道：“太轻了，以后多吃点。”
华清如脸都快埋进地里去了，慌忙戴上面纱。
萧昊喜欢她这羞赧的小模样，但他没什么恶趣味非得逗着她，倒是转头跟拿着披风的梨儿道：“有手炉么，给你家小姐烫一个。”
梨儿一愣，喜道：“有的，我都备下了，将军放心。”
“嗯。”
华世宜刚睡醒，眼尾还沾着点泪水，她搓了搓眼睛，车帘再次被掀开，卫卿作势要钻进来，她唬了一跳就往外钻，卫卿无奈，张开怀抱要抱她下来，华世宜已经跳下了车。
卫卿：“……”
这姐妹俩为什么区别这么大？我他妈也想抱媳妇。
华世宜才没理会他那点小九九，眯着眼睛顶着阳光问道：“船在哪呢？”
元九道：“大人跟我来。”
几人跟着元九，盛京城内禁止外出，如今客船大多没客载，船夫跟船工都依靠在甲板上聊天，乍一见到一群锦衣华服的少年少女走来，纷纷探头探脑。
这次坐的船倒是很低调，只有二层，足够他们这些人乘坐了。
“时辰不早了，行囊已经放置妥当，即刻可登船。”李睿从甲板上招了招手，又顺着船板而下。
华世宜抽了抽嘴角，“你怎么也在这？”
李睿摆手，“唉，小嫂子，你别一看我好像我是个搅事精一样嘛，这船是我跟正豪送给你的。”
华世宜一愣，“送给我的？为什么送给我呀。”
李睿一脸坏笑，“咱们什么关系，你是我嫂子呀，我们家琰之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过得好不好，不都嫂子你说了算么，你看，你娘家在临川，万一突然想回去看看，连船都没有，多心酸呀，我们合计着呢，就给你打造了一艘船，你别看它不大不小，里头什么都俱全，图样还是赛鲁班做的，走，我带你进去瞧瞧。”
华世宜汗颜，扭头看向卫卿，嘟囔道：“他这莫不是嫌弃我穷吧，一副自家闺女要嫁给穷小子，生怕闺女受委屈的语气是怎么回事。”
卫卿挑眉，“反正花他的钱。”
“……”
李睿非要给他们介绍这艘船的好，华世宜也只能硬着头皮听着，听着听着，也听出了一些兴味来。
“这个，是用来御敌的，万一有什么不长眼的刺客，你就把这个拉上，整艘船，从里到外，都是精钢铁架，刀枪不入。”李睿说罢，华世宜讶异道：“这不是木船？竟是里头包铁的。”
“是啊，底板还有石块，凿也凿不破，除非拿火药来炸，不然这船，上战场都没问题。”李睿拍了拍甲板。
尹靖雁摸了摸船身，“这一个个小孔是干嘛的？”
“哦，这个小心，是放箭用的，得拉这个，拉三下。”
“这可真是战船了。”尹靖雁点头，李睿得意道：“还不止呢，二楼每个人的房间里头都有个小隔间，还有牛皮舟，若真的遇上船漏水的事情，可以坐这个牛皮舟逃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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