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很小，不过以水牛的速度，两个人还是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来到山顶，说是山顶，其实远没有一览众山小的气势，不过当姜雪看到不远处坐着的白衣男子的时候，心情却好了起来。
男子的白色衣衫很符合山中静谧的环境，不过姜雪的到来似乎是打扰了男子精修的心情，所以男子停下了絮絮叨叨的轻声念咒，不等姜雪开口，就说道：“我们之间的约定一直都有效。”
姜雪的眼神停留在男子身前的一个普通的瓷碗上，这是一只官窑的碗，洁白的胎能够很好地证明碗的价值不菲，不过这不是吸引姜雪的地方，让姜雪感到惊讶的是，这人的碗中竟然有着四条活物在游动。
因为碗中水清澈，所以姜雪很快就分辨出四条活物，那是龙。
男子应该是无意在姜雪的面前伪装什么，这个被他这些年视作珍宝的瓷碗在姜雪一览无余之后，男子依旧平静，“九剩其四，姜雪，你的时间不多。”
姜雪的心里微微一愣，她知道男子说的“九”和“四”是什么东西，不过在她的印象中，应该还有五个才对。
她从来都没有怀疑过眼前的男子说的一切，因为这个男人有着近乎妖魔一般的实力，他说的每一句话都被后世无数次的应验，所以错一定犯在自己的身上。
“那个阵法真的有可能完成？只是一个传说罢了。”姜雪虽然这么说，不过语气里的不肯定却十分明显。
男子哼了一声，“事在人为，当年你们四个，不也认为自己已经无敌了吗？天下已经大变，龙象境都变得不值钱了，千年罕见大气象啊。”
男子的话让姜雪越发觉得好奇，不过她却没有出声询问，因为她知道，在有些时候，这个男人会说出他愿意说的话。
“姜雪，你想想你们的那个时代，或者回忆一下你在刈鹿山看过的秘典，这个天下，何曾有过十名以上的龙象高手？”
姜雪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不过很快她就证明了男子说的话，不管是刈鹿山的典籍记载，还是在四位大能纵横的年代，确实都没有见到过十名以上的龙象境高手同时出现。
不过这能说明什么？
男子摇头笑了笑，似乎笑声中有些自嘲：“多年前和贾文和打了一个赌，没想到这个老匹夫还是赢了，只是他的办法，怎么说呢，我觉得似乎不太合适啊。”
“白起分天下兵种，你就要分天下气运，何曾考虑过气运和兵种完全就不是一回事？！”
男子将碗倒扣在地上，一瞬间，碗中的清水和蛟龙全都消失不见了。
男子絮絮叨叨，似乎前言不搭后语，但是细细听起来似乎都有联系。
“现在的天下，妖族就拥有六位龙象境的高手，加上西域须弥寺两位，天龙寺两位，已经凑足十人之术。”
“加上我，就超过了。”姜雪接话道。
男子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十一个？我要是说这个天下已有二十个龙象高手，你相不相信？”
“你们这些转世的人，其实都该死！”男子说的话看似严厉，但是却没有任何的杀气散发，不过他说的每一个字都理直气壮，似乎蕴含着天地至理。
这些转世的人里面自然有姜雪一个，至于其他人，姜雪也不得而知，而眼前的男子肯定也不会说出来。
“你可以走了，有必要的时候，我会去见他一面的，不过你阻止不了的事情，我这个看客一样阻止不了。”
“他贾文和可以做悠闲的散人，甚至高兴了不高兴了都给江湖投进一颗棋子，我为什么不可以？”
姜雪听出了男子言语之间的兴奋，这种情绪她之前可从来都没有看到过。
很多的时候，天下第一并不快乐，有人和自己争，然后将那个人打败，才是真正的快乐。
贾文和和他都不愿意将自己或许唯一的对手这么快就打败了，毕竟江湖一直都有，对手可是百年难遇一个。
姜雪不知道男子是否也将自己当成了对弈的棋子，不过只要有男子的承诺，姜雪此行的目的就已经达到，看男子也没了继续说下去的兴致，所以起身离去。
姜雪离开之后，男子的身影就像是一层烟云一般，消散在了天地间，不多时，一个骑牛的小孩走到山顶，捡起唯一留在地上的瓷碗，一步跨出山巅。
凌空而立，宛若仙人。
空空如也的瓷碗中，再次出现四条蛟龙游动的身影，不过那个孩子只是看了一眼之后就闭上了眼睛：“只剩三了，看来我的动作也得加快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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缠上了敖烈的小姑娘打得很开心，她的暗杀技巧全部来自于贾文和的传授，而且她只是学习，至于这些技巧究竟有多大的威力，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只知道在她寥寥几次的出手中，没有人能够逃过这一劫，但是敖烈不一样，自己的几次出手虽然都伤到了对方，不过小姑娘却清楚，她没有根本的对敖烈造成什么致命伤，这种情况是贾文和允许她施展武功以来的第一次，所以自然能够提起小姑娘的兴趣。
其实当贾文和决定教孙女习武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要教给她最为安全，也是威力最大的暗杀，一来暗杀只要在暗处进行，不需要和敌人面对面的交手，二来贾文和也觉得话不多的闺女最适合的就是暗杀，正面对敌或许会更加酣畅，却没有暗杀来的更容易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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