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把大家叫来开会，除了安排一下代言人总决选的赛前准备工作之外，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要说明。”公司的高层内部会议上，苏雅依然端坐在会议室里严肃地说。
大家的表情都不太好看，毕竟之前曝光的事情一出，每个人心里都是忐忑的，生怕上司直接就不分青红皂白把告密者的帽子扣在自己头上。
苏雅用眼神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直到把所有人的头都看得低垂了下去，这才笑了一下，换了一副轻松点的语气说：“之前给大家开会，给每个人都分发了文件，我后来想了一下，这样的做法确实不太合适。一来既然是商业机密，我就不该印发这么多份，到时万一流传出去也不好说明；二来我相信我们在座的绝大多数都是十分忠于安雅尔的人，现在在媒体面前出了这种事情，反而让那些无辜的人一同受过。所以我决定，这次的工作安排不再下发文件，也不会把整体的赛制流程提前拿出说明。具体哪个环节涉及到哪个部门的工作，我会单独找相关的部门负责人到我办公室详谈。我这样做，也是想要帮助咱们这些对公司忠心的人洗脱嫌疑，希望大家可以理解。”
在座的人纷纷点头表示肯定，我想如果我是这些蒙在鼓里的人，大概也想不出什么更好的办法来帮自己洗脱嫌疑了。只能说少知道一点，就少一分嫌疑。
“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大家回去之后依然要督促各部门的员工站好最后一班岗，让这次的代言人选拔完满结束。这次的选拔活动后，公司会考虑给各部门的优秀员工加薪。”
大概没有任何一句安慰是比“加薪”更让人振奋的了。会议室里的沉闷气氛几乎被一扫而空。
“接下来，”苏雅在我耳边喃喃地说，“就看杨波的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一直陪苏雅在办公室，作为活动的特别顾问，我除了出出馊主意之外，也的确有很多细节的策划问题要去推敲。苏雅先是约见了策划部的方芳，接着又约见了市场部的李总和公关部的陈总，但是销售的王总和后勤的杨助理以及其他几个部门却迟迟没有约见。
“眼看着明天就是总决选了，”苏雅有些紧张地说，“他今晚会来吗？”
“一定会的。”方芳细致地看着苏雅的电脑，上面有她请保安科秘密布好的公司全景监控，“他之前犯了那么大的错误，如果这一次再不将功补过的话，一旦代言人选拔获得巨大成功，HR就拍马也追不上我们了。”
“是啊，”我说，“HR这几年目光短浅地把战略转移到拖对手的后腿上，其实已经退步了很多。如果再不把劲使在正当的地方，恐怕不用人整，他们自己就要倒了。”
“所以，”方芳坚定地说，“他今晚一定会来。他迟迟没有得到你的约见，恐怕已经知道你对他有所防备。他大概想干完这一票之后就辞职到HR就职，这之前给自己攒攒功勋而已。”
苏雅深吸一口气，给保安科打了个电话。过了一会儿，上来两名强壮的小伙子。
“今晚麻烦二位在我办公室旁边的会议室里值个夜班了，”苏雅笑着说，“一会儿我叫你们，你们一定要及时过来，好吗？”
两个小伙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头雾水地答应了。苏雅把他们安排在隔壁，还体贴地给他们叫了晚饭的外卖。
我们三个人守在苏雅的办公室里，彼此间都有些忐忑。苏雅深吸一口气，说：“咱们也别在这一进门就能看到的地方傻坐着了。快到下班的时间了，咱们得出去转一圈，让杨波以为办公室里没人了才行。”
“我先走，”方芳说，“不然显得三个人好像集体行动一样，太惹眼了。”
果然下班的时候杨波敲了敲苏雅办公室的门。
“进来！”苏雅镇定地说。
“苏总，这是后勤部的考勤表，给您看一下。”杨波若无其事地走进来，连眼角都没有瞥向一边的我。
“喔，好的，”苏雅笑着接过考勤表，“谢谢你杨助理。快下班了，咱们一起走吧。”
杨波神色略有一些慌乱，但很快地调整好表情，说道：“好啊，我回去收拾一下东西，咱们公司门口见。”
苏雅本来只是随口说说，想他一定不会答应。没想到杨波一口答应下来，苏雅反倒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办？”苏雅小声说，“这下可没辙了，难不成真送他回家？”
“怕什么，”我安慰她说，“大不了就真送他回家，反正咱们还有芳姐和保安在呢。你放心，他不会让我们一直送他到家的。”
果然在门口的时候杨波本来是兴冲冲地走过来，结果快到我们跟前了却接了个电话。
“什么？”他说，“喔，喔，那我明白了，我现在赶过去！”
然后他走过来故作为难地说：“真是对不起苏总，本来跟你们约好了要一起回家的。但是现在我临时有个约会，可能要先去那边一下。”
“没关系……”苏雅急忙说，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
“没关系，”我笑着说，“着急吗？我开车送你去吧？”
杨波一瞬间看上去有些狼狈：“啊，不用了，就在公司旁边的饭店，走过去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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