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曦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扑过去，拖拉着，把父亲从地上拽起来架在自己肩膀上，这一刻穆歌也想上前，却发现缺了他的帮助，她也可以做得那样顺利自如。
也许，这八年来，她一直如此，如此独立地扛起一个家，他手中的拐杖慢慢放下，只好默默地走到卫生间拿了毛巾蘸了水回到房间，此时若曦已经将父亲扶回床，测血压，查伤口，动作一气呵成的熟练，而他则坐在床边，轻轻为林叔擦着额头上细密的汗。
若曦脸色沉重，查完一切如常后才长出口气，紧紧攥住父亲的手，拂过父亲前额的头发，小声地问：“爸，你血压还行，现在感觉心脏难受吗？”
“我没事，刚才就是想自己上厕所，走的时间长了，腿就发软，把自己绊倒了。”林旭晟勉强地笑笑，对穆歌说：“穆歌啊，你看，现在林叔是废物了，连上个厕所都摔跟头。”
“林叔，你别这么说，以后小心点就行了。”穆歌关切地笑着，帮林旭晟把手放好。
林旭晟的目光望着对面的女儿和穆歌，久久停留在他们俩身上，像是在思考着应该怎么开口，想了好久还是不得不放弃，笑着说：“若曦，你送穆歌回去吧，他这个腿脚恐怕没开车来。”
“不用，我自己回去，让若曦……姐在这儿照顾您吧。”穆歌赶紧站起来准备离开，林旭晟摇摇头，对若曦说：“你送送他，送送。”
若曦一直绷紧的心因为父亲无碍暂时松快了点，回头看看穆歌，又看看父亲，见到父亲满脸慈爱的笑容，心中有点暗暗庆幸。
也许，父亲不是因为看见她和穆歌的亲吻而跌倒，还好。
“爸，那我马上回来，我把电话放你旁边好不好，有事立即给我打电话。”若曦拍着父亲的手背叮嘱道。
“你走以后，她就变得跟管家婆一样，什么事都操心，看我都像看个孩子。”这句话是对穆歌说的，林旭晟意味深长地叹口气。
穆歌愣了一下，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穆歌和若曦离开时，林旭晟一直撑起身子朝他们俩招手，等大门咣当一声锁上时，才突然双手失去力道跌回床上，重重喘了两口，苦笑不已。
“没想到，真没想到啊……”
开车的时候若曦除了故作镇定想不到自己该怎么面对穆歌。两个人的感情复合得这样突然猛烈，让她有点懵，倒是穆歌表现得很泰然自若，仿佛这一切是水到渠成理所当然。
“你！”
“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若曦和穆歌对视而笑，“你先说。”
“我刚刚说的都是真的，不是一时激情说的胡言乱语。”穆歌郑重地把手搭在若曦扶着方向盘的手上，滚烫的温度使得若曦的脑子晕乎乎的。
“唔。”眼看若曦对自己的话没有什么反应，穆歌顿了一下才讪讪地给自己找借口，“如果你不同意，我也只能死皮赖脸地缠下去，直缠到你答应为止。但是我又怕我缠下去你又以为我太小，不能承担起照顾你的责任。”
她还是没有回答。
穆歌用微笑掩饰自己的尴尬说：“给个回答好不好，你再没反应我就要脸红了。”
一个孩子气的撒娇使得若曦不由好笑，刚刚因为担忧父亲的心底愁云也被驱散了些，她撇嘴，“你脸皮都能防弹，还会脸红？我早就说过国防部应该请你去研究，用与你脸皮同等材质的东西做坦克外壳，未来军事战争中，我军必然战无不胜。”
穆歌被她打击后，反而笑着说：“怕了？知道怕了就赶快答应做我女朋友。”
若曦睨了他一眼，“拜托，拐骗妇女也要给点好处才行，这年头信男人还不如信自己的膝盖。”
他听了这句话笑说：“显然这话是谬论，膝盖不如男人，因为它不会和你接吻。”
若曦差点被口水呛道：“你这个人，怎么满脑子色情思想？”
穆歌咧咧嘴，“色情也要看和谁，对于自己心爱的女人色情是必然的。”他转过脸来坏笑着，趁她拐弯的时候贴过来，意图再次贴在她的脸颊上。
他呼出的热气袭来，若曦顿觉脸火辣辣地热，抓紧方向盘大声呵斥道：“别闹，正拐弯呢，你想死我还不想呢。”
穆歌一脸无辜地说：“我在拿东西，你满脑子色情地想什么呢？”说罢他回身去车后座拿了张面巾纸。
若曦意识到他在耍她后恨不能就此一个急刹车，摔死他算了。可咬着后槽牙的她同时也从车内后视镜发觉自己红热的脸上嘴角正微微扬起地笑着。
愣了的她被他顺利地亲在脸颊，后视镜里的景象就像是立即拍一样存在她乱糟糟的心头，色彩瑰丽。
“好吧，我满足你。既然你那么希望我吻你，我一定识相地奉献。”穆歌低下头来在她耳边笑语。
若曦收回有点发直的视线，不自然地埋怨一句：“油嘴滑舌。”而后就再也说不出什么，算是默认他的举动。
不觉间，心头有个热乎乎的东西在滚动，暖开了冰冻多年的一道裂缝。
也许，可以尝试一下，毕竟现在和以前不同了，那时候他们俩都是学生，年龄差距感觉很大，现在两个人都已工作，那么年龄上的问题似乎不那么重要了。
若曦长吁口气，心头有些坚定，不如就试试，反正自己也没损失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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