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瑶头胎得子且母子平安,不知道是六个奶娘再加上文太医照顾的精心,还是因为张希丹药神符护持的好,早产的宝儿倒也没有若瑶想像中的虚弱。喝了张希开的药,五天后若瑶也恢复了神智,不再每日昏睡了,偶尔还能倚着枕头坐上片刻。
见若瑶吃了药精神还好,旺儿媳妇忙把孩子抱过来让她看。若瑶挣扎着半坐起身子,看着吃饱了裹在襁褓中酣睡的宝儿,眼泪就止不住地往下淌。
旺儿媳妇见状忙道:“王妃这可使不得,月子里哭会落下病根,老了就会迎风流泪!”
“嗯!”若瑶拿帕子擦掉眼泪,这种话陶氏前两天来看她时说过了,可她一看到宝儿就是任不住想哭。这个孩子命不好,遇上她这个命运多舛的娘亲,在娘胎中就不曾安稳过,如今又成了先天不足。难道这就是老天对她乱了命数的报应?
“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哪儿不舒服?”赵凌进门就瞧见若瑶眼圈通红,像是刚哭过的样子,眉头便紧了起来。
若瑶见赵凌穿着金蟒腾云的朝服,就知道他刚从宫中回来,生怕他多心,便仰脸笑道:“没有,就是躺久了气色不好!”
往若瑶脸上细细瞧了几眼,并没瞧出什么不妥,赵凌放下心,转脸看着旺儿媳妇怀里的宝儿,将养了几天,宝儿也不像刚出生时那副奄奄一息的样子了,小脸长开了点也开始有些白嫩的意思。
瞧着瞧着赵凌眉眼弯弯,竟没意识到自已此时竟是一副慈爱的情情,刚伸出根手指想蹭蹭宝儿的小脸,却被若瑶叫住。“从外面回来洗了脸、手,换了衣裳再碰宝儿。不要碰他的脸,摸摸额角就行了。”
赵凌顺从地收回手指,进净房去洗漱。这副言听计从的模样花影等人看习惯了,不觉得什么。倒让旺儿媳妇暗地里直吐舌头,王妃柔柔弱弱的也不知用了法术居然把统兵打仗的王爷管的这么服贴。这说出去,外人咋可能信呢?
按若瑶的要求洗干净手脸,换了衣裳,赵凌摸着宝儿的小脸门满目柔情,“圣上给宝儿赐名叫平安,你觉得如何?”
“明日选块好玉做个长命锁,把这俩字刻上去。”若瑶示意旺儿媳妇把宝儿抱到她跟前,跟赵凌一起打量着仍在酣睡的宝儿。嘴上未对诚元帝赐名有任何评论,心中却是诸多不满。平安?平安岂是他能赐与的?宝儿的诸多不平安,倒是都拜皇家所赐!这份平安……她不敢领!
若瑶面色虽然没什么变化,可相处日久她此时是什么心情赵凌自然感同身受,抬眼看了看若瑶,赵凌要解释的话终究没说出口。皇帝赐名对别人来说是荣宠,对他来说却是一种羞辱。纵然不愿接受,可想起早朝后诚元帝单独留下他说的那些话,他就无法拒绝。
此时,万寿宫中的母子亦是心情复杂。
诚元帝又是一轮毒发,平静下来虚弱无比地看面容哀戚的静仁太后,“母后不必为儿子担忧!”
静仁太后用帕子沾了沾眼角,攥住诚元帝的手还了一个微笑,“我儿是大周明主,哀家何来担忧。”
母子二人心照不宣,谁也不把血淋淋的现实摆到眼前。诚元帝每次毒发的时间越来越长,间隔的时间却越来越短,毒益发的深了!
殿中空无一人,靖仁太后亲手端了杯参茶递给虚弱无比的诚元帝,“那贼子送来的吃食,你还在用?”
诚元帝点头默认,毒已入骨又何必惊动那贼子!他已经疯了,对怀胎的妇人也下得去毒手,此时大局不稳要防着他孤注一掷!
喝了几口参茶,诚元帝挣扎着起身,从案上取过一块白绫咬破食指,以血为墨艰难地写了一道血诏递给太后,“儿子大行后若燕王不测,母亲就此诏颁告天下吧!”
靖仁太后抖着手接过血诏,盯着上面渐渐干涸的血迹良久无语。‘…敕命赵氏平安奉燕王为父…’不知是被白绫上的鲜血刺激的还是被这内容刺激的,她气血翻腾,手抖的几乎拿不住轻飘飘的白绫,“你…你这是让他名正言顺地夺位!”
丹田又开始火烧火燎地疼起来,又是一轮毒发的前兆,诚元帝猛地抓住静仁太后的手,语声哽咽,“儿子无勇无谋亦不是大仁大义的,祖宗留下的基业被儿子糟蹋的千疮百孔,黎庶倒悬。虽然有违礼法,可儿子不能不顾天下苍生。真到了那个地步,天下落到他手中比落到那疯子手中好!他……毕竟也是朕的儿子,此事……求母后成全!”
“哀家成全你!”静仁太后缓缓闭上眼,不忍看诚元帝因为痛苦而扭曲的脸。
晋王府中,睡醒的赵平安也不睁眼,抽动着满是细纹的小鼻子,去找他最关心的东西,丝毫没意识到他的人生已被人强行规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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