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雪掏出一块五两的银子，交给蒋建业说：
“叔，这是定钱，回去我再让晖子给你送。”
“哎呀不急，这钱我先去给你们办红契，剩下的啥前儿都行。”蒋建业非常好说话。
换做旁人，兴许会担心能不能给。可他们两口子，绝对不可能。
李晖笑看着眼前的房子，提醒说：
“叔，这排房子的红契写忻哥儿名字，您别忘了。”
“……啊？哦，好。”蒋建业颔首。
他最大的优点就是不多嘴，你们咋要求我咋做。
“蒋叔，西边的房场暂时帮忙留一下。如果今、明两年的青菜卖的好，到时那边也扩过来。”
看着笑吟吟的程雪，蒋建业满口应声：
“行，行，都给你们留着。你们再看看，我先回去了。往西一直到老董家地头，都是房场，都能卖。”
村里的荒地、荒屋越少，对里正年底的考评越有利。
目送蒋建业离开，李晖拉着程雪房前屋后又走了一圈。原以为就只是七八间房，数一下竟然有十五间，而且每间都是东西屋，保守估算得六十平米。
“等林场那边精简人员咱们就开始着手。三间房毁一房，好打理，温度掌控也好……”程雪说着她记忆里的经验。
李晖是完全不懂种地，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他只要配合就好。
“改屋子时加出一处给于昭吧。两口子总不能两地分居，而且日后咱们离开这边，这一摊也得有人照应。”
程雪觉得这个建议好，开始琢磨地方。
二人有商有量，享受着难得静谧。
“过来了，你们啥时翻修？我给你们腾屋子。”
程雪闻声转头，见是郭三宇媳妇，笑着说：
“不用特意腾屋子，我们先收拾东头。这样修好了你们娘仨搬过去，不受影响。”
“行，谢谢。”
郭三宇媳妇明显比以前好说话多了。可能是经历的挫折多了，棱角也磨没了。程雪并不同情她，但她这么配合，帮盖个仓房不过分，免得阴天下雨没地儿放柴。
俩人继续往西走，又逛一大圈才回家。还没等进家门呢，李庆春就来把李晖喊走了。
程雪回屋准备做饭，中午都只是简单对付，晚上吃顿好的，正好买了大骨头，就做顿骨汤面。
东屋内李悦在炕上看书，炕里并排睡了三个孩子。
“铁蛋他俩呢？”程雪小声问。
李悦放下书，同样小声回答：
“哥跟铁蛋在隔壁练字呢。娘，晚上做啥？”
“擀面条。英杰闹没？”
“没有，跟四蛋玩的可好了。”
娘俩说话间来到外屋，李悦和面，程雪拿三根大棒骨出去。就在院子里，用斧头“哐——哐——”剁。
从中间剁开，这样熬的时候能吃到骨髓。
“哎呀，做饭呢？”
徐耿氏的声音终于传来，程雪笑着“嗯”一声说：
“婶子，明儿来家吃饭。”
耿氏闻言四处瞅瞅，然后小声问：
“你家不是不摆桌吗？”
“不摆，就关系好的一起聚聚。”程雪同样小声回答。
孰近孰远，全从话里体现。程雪回屋把骨头清干净，然后凉水下锅，灶下添火。
耿氏看着关上的屋门美滋滋去找老伴儿邀功。
不行，这家必须分，谁劝都不好使……
……
吃过晚饭，于昭把下工时说得精简人员一事，简单讲了下。
李晖推过去一杯茶，不在意说：
“这个你别怕，你跟三哥他们会一直留在林场。西边的房子已经买下来了，等修缮好单独给你们小两口留出一间，这样就不用跟弟妹分开了。”
于昭闻言没有拒绝，看着在炕里玩的“叽叽嘎嘎”的儿子，点点头。
“那到时我出些钱吧，直接把红契办了。往后我们一家就在这边落户，离镇上、林场都近，而且还有学堂。”
当爹的自然就想的多一些，总要为孩子、家庭考虑。
李晖觉得在理，直接就要他五两银子，其余啥都不用他管。像他家似的，盖上五间房，单独弄出一间浴室，绰绰有余。
兄弟俩聊得正欢，李恒开门把董成跟郭大可让进屋。
二人手里全都拎着鸡蛋，脸上的笑意掩饰不住，就好像是他们的亲弟弟科考成功一般。
“弟妹，不容易啊，可算苦尽甘来、扬眉吐气了。旁人的东西不要，我们哥俩的可不能不要。”
董成边说边递上篮子。郭大可也随后给了。
“这里面有十五个是四柱媳妇给的，你别嫌少。”
“不少，不少，替我谢谢四柱家的。”程雪全部接过，没有拒绝。
不摆桌是不摆桌，但这两家必须得来家吃喜，给的东西也不能不要。
“三哥、大可哥，明儿下工就过来吃饭。天长了、也暖和了，就在院子里吃顿好的。我们在县里研究个新的吃法，可香了。”
“这……你们不是不摆桌吗？”郭大可纳闷问着。
李晖把倒好的茶水推给他们，说：
“不大张旗鼓是的摆，就来往关系好的一起吃。明儿蒋叔、大春、山子他们都来，我买了两条江鲤子，都十五六斤重，咱吃顿好的。”
吃啥不重要，重要的是那句“来往关系好”。甭管对旁人啥态度，只要他们三个光腚娃娃玩的好，就比啥都强。
程雪端来一小盆开口松子，笑眯眯看着董成道：
“三哥，你家斌子跟四宏好事将近了吧，日子定在哪天？”
提及两个弟弟，董成瞬间笑的满脸褶子，心花怒放。
“四宏定在了五月初八，斌子定在了六月初六。到时你们可得来家吃喜啊！”
李晖，“放心吧三哥，我们一家七口人，谁也落不下。”
“成，成。”董成抱起李怀，又说，“到时让四蛋给他俩滚床，这孩子不哭不闹，真招人稀罕。”
滚床不能白滚，是要给红封的。一般都是自家亲戚，很少用旁人家的孩子。
心知这是董家的诚意，二人全都应下。程雪本打算陪着聊会儿，就去西屋忙正事，谁曾想院子里的虎子嗷嗷叫。
李晖第一个冲出去，然后隔壁的言懿忻跟李恒也出来了。
“晖子，你媳妇呢？赶紧让她去给我娘看看。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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