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摸不透赵晋中的心思，计无忧也不再多想。且看其不像是动了怒的样子，事情未必会发展成最坏的那般模样。
旋即也不犹豫，迈步径直朝着赵晋中冲去，握掌成拳，猛然交错。
二人转瞬便交手数个回合。只能说师父不愧是师父，计无忧施展开山拳，尽皆被赵晋中使用开山拳之中的招式化解。
平平无奇的开山拳，被赵晋中舞出了花儿一般。平凡的招式在他的手中，拥有了种种不可思议、化腐朽为神奇的能力。
时间流逝，计无忧看似和赵晋中打的有来有回，心下却是暗暗叫苦。
赵晋中的双手本就异于常人，硬度更是犹若金铁一般。自身肉掌与其碰撞，自然是苦不堪言。
计无忧又哪里知晓，赵晋中内心的震惊，随着二人的交手不减反增。计无忧的气力，根本就不像是他这个年纪的少年该有的。
一时间赵晋中对计无忧好奇心大增，旋即眸子一动，出声道：“招式是死的，人是活的。你偷学了开山拳也就罢了，怎么把秦山他们的木讷也学了过来？”
计无忧闻言一愣，脑子之中闪过一丝灵光。旋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手中拳法顿时一变。
赵晋中目露喜色，他知道自己这是捡到宝了。
“开山拳开山拳…既取开山之名，自然得有开山之势！但又不能过于拘泥于名字，它也可以是开山掌、开山指！”
话音不停，赵晋中紧握的双拳忽而松开，一会儿成掌、一会儿成指。
计无忧双眸熠熠生辉，双手姿势紧跟着一变。
二人的对决以计无忧力竭终止。
看着瘫软在地，仿若刚被从水里捞出来，周身衣物被汗水浸透，正大口喘着粗气的计无忧。赵晋中理了理有些许凌乱的衣衫，竟是脸不红气不喘。
“你…可愿拜我为师？”
平淡的话语中，蕴含着几分微不可查的期许。
计无忧一愣，旋即苦笑道：“晚辈自然是愿意拜馆主为师的…只是…只是……”
赵晋中见计无忧支支吾吾的，不由出言打断：“男子汉大丈夫，做事就该果决一点，婆婆妈妈的像个娘们儿一样，成何体统？”
“晚辈曾听秦大哥他们说，拜入武馆需要一笔不菲的银两，后续诸多花费也不在少数，晚辈…没有银子啊！”
赵晋中一滞，旋即捋了捋胡须，“秦山他们天赋不堪造就，和我虽有师徒之名，却无师徒之实。我收下他们，更多的是为了赚点银两，维持日常所需。”
“你天赋绝佳，和他们自然不同。若是拜我为师，我不仅不收你银两，还将开山拳真正的精髓教给你，你…意下如何？”
计无忧紧绷的心神豁然放松，他知晓赵晋中这是看中他的天赋了，旋即缓缓起身，“馆主这等高人，还在乎钱财这等身外之物？”
赵晋中闻言眉头一挑，“身外之物？这人…总是要吃饭的。况且我又算得上是什么高人？不过是一介武夫罢了。好了小子，这师，你拜还是不拜？”
计无忧自然没有什么好犹豫的，双膝一弯就要给赵晋中行跪拜之礼。
一把搀扶住计无忧的身子，赵晋中摇了摇头，“不用行这些繁文缛节，既然你愿意，那么自今日起，你就是我的亲传弟子了。”
计无忧点了点头，旋即笑道：“师…师父，那我日后身为药徒的诸多事务？”
“你乐意做就做，不乐意就贴张告示，重新再寻一人便是。”
计无忧张了张嘴巴，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一般豁然开口，“那弟子身为药徒，日后每月的银两可还会如常发放？”
赵晋中闻言不由哭笑不得，“你小子，前脚刚说什么钱财乃是身外之物，此时又…你让我该怎么说你的好？怎么…你很缺银子花？”
计无忧挠了挠脑袋，讪讪笑道：“倒也不是缺银子花，只是打算攒点钱财罢了。”
赵晋中点了点头，也不多问，抬头看了一眼天色之后，自怀中掏出一本薄册递给计无忧，“正所谓练武不练功，到老一场空。练习开山拳的招式，最终的目的就是为了诞生气感。而有了气感，武者自后天晋升先天的先决条件便有了。”
接过薄册，径直塞入怀中，计无忧看向赵晋中，“师父，弟子知晓武者分为后天和先天境界，可再具体的却是半点不知。师父能否为弟子解惑？”
赵晋中闻言捋了捋胡须，双眸之中划过一丝追忆之色，“又有言曰外练筋骨脏，内练一口气。指的就是后天境界和先天境界了。”
“简而言之，后天武者的修行就是不断打磨自己的肉身、由表及里，深入到骨髓、脏腑等部位。而在这个过程之中，若是感受到了气感，那么先天可期。”
“后天境界根据肉身的打磨程度，可简单分为三个境界，分别是金骨玉髓、龙筋虎络、脏腑生光。当然，这只是一种形容之词，并不是说骨骼脏腑筋络等东西，会生出这般变化。”
计无忧听得一阵意驰神往，见赵晋中不再多言，连忙出口问道：“师父，那先天境界呢？先天境界可有细致划分？其上可还有其他境界存在？”
赵晋中伸手弹了计无忧一个脑瓜崩，“莫要好高骛远。等你修为到了，为师再告诉你。给你的东西回去后好好钻研，以你的天赋，相信很快就能感应到气感了。”
“开山拳的练习亦不可懈怠，在后天境界，它对身体内部的淬炼能起到些许作用。且也是身为一名武者的安身立命之本。武功武功，功为武之基，武为功之形。二者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深深看了计无忧一眼之后，赵晋中迈步离去，“早点休息。你感应到气感之日，为师便带你离开这边陲小城，去外面见见世面。”
计无忧看着赵晋中离去的背影，陡然出声喊道：“师父，那气感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赵晋中身子微不可查的一顿，静默不言，径直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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