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廖氏第一个说话，“婆母这样分，儿媳心里是不服的。”
四夫人邹氏就知道大嫂要闹这么一出，什么也没说，冷笑着看看。
二夫人陆氏也道：“大嫂说得没错，这么分法还是有些欠妥。婆母的铺子，分明是四房拿的多。”
老夫人崔氏不理这两个儿媳，而是看向她的嫡长子秦尚文和嫡次子秦尚忠，“你们两个说说。”
大老爷弯腰道：“一切由母亲说了算。”
二老爷也是非常恭敬的态度，“儿子无能，没资格赡养您老人家，居然还要拿您的嫁妆铺子，儿子惭愧。”
“既然你们的夫君都没有异议了，廖氏、陆氏，你们就别再说废话了。”老夫人又看向廖氏和陆氏，神情严肃，“虽然分家了，但是每个月初一和十五的早上，你们还是要来请安，你们还是秦家人。”
“是，儿媳/孙媳谨遵教诲。”大家都应了。
对于这样分家，邹氏面上没说什么，回去之后就跟四老爷秦尚武说了。
“世子爷，咱们还是便宜了其他三房，母亲的油水都被他们卡得差不多了。”邹氏正在屏风后换衣裳。
“不会，我母亲的嫁妆那可是十分丰厚的，当年她是崔家嫡女，十里红妆，而且她还得到过她的生母、祖母和外祖母的嫁妆。所以啊，咱们即使分了家，光是我母亲一个人就能养活咱们全家了。”秦尚武正在逗弄蛐蛐儿。
从老夫人院子里出来，各房人表情各不相同。
明婵跟秦梓鸣在花园里慢慢走回去。
“夫君，祖母的娘家是什么来头？她的嫁妆还挺多的，应该也是钟鸣鼎食之家吧？”
秦梓鸣回忆道：“大长公主的夫君，也就是你娘家嫂子安柔郡主的父亲也姓崔，这你记得吧？”
“嗯，永宁侯爷崔平，当然记得，是个精瘦的中年男子，我第一次去大长公主府还感叹这么豪华的府邸，一点都不低调，府邸的东大门挂着大长公主牌匾，西大门就写着永宁侯府。转念一想，皇上是大长公主的亲弟，永宁侯又有从龙之功，即使高调，外人也不敢说什么。”明婵问道：“祖母和永宁侯爷崔平是亲戚？”
秦梓鸣点头，“老早以前是一个祖先。永宁侯爷崔平年轻时从戎，在战场上冲杀出来的一条好汉，当时的永宁侯府不过是三等县侯的爵位，没落到底了，崔平还不是家中嫡长子，只是嫡幼子而已。尚了大长公主，又因战场上确实表现不俗，才封了个永宁侯爷。之后先皇驾崩，整个朝廷动荡不安，诸王爷造反，大长公主夫妇一直跟着还未登基的皇上，等皇上登基后，就册封亲姐为大长公主。至于永宁侯的爵位，皇上是想升为公爵位的，但是崔平拒绝了。”
“倒不是个贪心的人，人品可以。那祖母和崔侯爷是堂姐弟？”
“当然不是，咱祖母论辈分，该是永宁侯崔平的堂姑姑。太祖皇帝时，崔家也是武将起家，曾经两代人掌管大兵权，家中子孙都有出息，出过两个爵位，一个是襄国公，还有一个就是永宁侯，都是世袭罔替的，真正的世家名门，可惜，后来越来越差劲。咱们祖母就是定国公崔家的后代，当年出嫁的时候还是十里红妆，她的嫁妆，我估计还有，你看，刚才分家产的时候，几位夫人都看得眼热。”
“我在外面参加过不少宴会，没遇见过襄国公府的人。”明婵诧异。
“十几年前，襄国公已经被夺爵了。所以你看，咱们祖母几乎从没有娘家人来看望她，她也不跟永宁侯府走动。”
明婵有些唏嘘，“鲜花着锦的名门一旦落寞，还真是人走茶凉。”
“永宁侯爷崔平这一脉也只剩他们这几个而已，另外的早已被当时的乱世淘汰。富贵太过，如果没有勤奋聪慧又上进的子孙支应门庭，败落得越快。你看我们秦家也是如此，父亲问我要不要爵位，我说不要，梓睿弟弟也不要，留给四房也是浪费。”
二人一路走回梨淑院，云竹已在门口等着，“大少爷，少夫人，二姑奶奶和二姑爷派人送口信来，让你们出去用午膳，说是永盛酒楼。”
二姑奶奶便是已经出嫁的秦玉珠，她夫君是冯磊。
明婵夫妇到了永盛酒楼，冯磊的小厮将他们二人领去三楼的包间。
“大哥、大嫂，快坐。”秦玉珠面色红润，笑意吟吟，看来小日子过得不错。
“怎么今天想起请我们用午膳？”
“大嫂，就是想问问你们去外放去哪个地方。”秦玉珠抑制不住喜悦之情，“我夫君得到的密令，即将外放。”
“我也不知道，冯三，你已经确定了地方？”秦梓鸣看向冯磊。
冯磊点头，“皇上说要封我个征西巡察使，去西部边境那里看看，收回那里几家世代居住的世家手里的兵权，如果可以，劝他们回京享福。”
“皇上并未告诉我，我还在等消息，我估计是北边了。”秦梓鸣摸索着酒杯。
他们聊他们的，秦玉珠和明婵聊起来。
“我听说，你们分家了？”
“你的消息这么灵通，是不是有细作在我们府上？”明婵笑问。
“当然不是，是我派人去你们那里送信，你的丫头说你们夫妇二人在老夫人院子里商议要事，不知能不能来。我的人也是机灵的，顺嘴一问是什么要事，而且我的丫头小厮本也是秦家的家生子，总能有几分人情在的。大房分了多少？”秦玉珠饶有兴致地问。
“不算多，反正没有四房多。我瞧着，祖母还有私房没有拿出来，肯定是留给四房的。”
“那肯定啊，祖母最疼爱四房的人。只是这次分家，大房还不能完全分出来，要等到父亲将伯爵位传给四叔，大房的人才能搬出来。大夫人和四婶是相处不好的。”
秦玉珠正说话，发现明婵看着窗外，街道中有辆华丽马车，马车上下来一个贵妇，是已经和离的王氏，她牵着一个瘦高的男人，那个男人有些眼熟。
“大嫂，别看了，我早就知道了。”秦玉珠已经见怪不怪了。
明婵惊讶道：“王氏身边的那个男人，就是以前她从庄子上带回来的那个瘦高丫头吧？她胆子真大，那时就藏了一个男人在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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