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的计策确实让清云真人不胜其烦，沈清石抓准时机加大攻势！
“都给我让开！”
清云真人单手并指引招魂幡挡住沈清石，然后另一手掐诀推掌将位于右侧的修者一掌击退，斥声道，“不必急着求死，我自会上门讨回公道！”
顾承安忽然说：“清云真人，玄曜已死，妖族不会再听你的了。”
清云真人动作一顿。
“这个废物！”他冷声说，“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个消息让他怒意大盛，“既然如此，你们就都给我留下吧！”
沈清石拦住他，“真人留步。”说话间，万剑诀已成。
“雕虫小技！”
沈清石往后退去一步，摆手挥出九柄玲珑剑，而后再次掐诀，九柄灵剑在半空几度错身，眨眼间摆阵而去，摆的是万剑宗绝学之一、归一剑阵。
此阵落成，沈清石再飘身后退，而顾承安准备已久的一击也终于凝起，往清云真人方向射去！
清云真人的血幡被手持钧元剑的沈清石化身引出许远——
“轰！”
饶是清云真人，也无法在这样的攻击之下安然无恙，他在原地晃了晃，冷硬脸上终于带上三分狰狞！
“即便如此，又能奈我何！”
他猛地张开双手，成爪五指狠狠一握！
“砰！”“砰！”“砰！”——
爆响接连不断传来，就在周围，就在不远处，沈清石没有刻意去记，只估算出至少有二十余声。
“是，是合体修为的那妖物！”
不知是谁在人群中喊道，嗓音颤颤，带着一股由心而生的恐惧，“清云真人，若再吸收了二十四只合体修为妖物的血，我等必定不敌啊！”
沈清石眸光微凝，他从不多言，听到这话便掐起手诀，灵力已然自经脉中奔腾而出，却听见长松真人一声叹息：
“罢了，本就是乾府的孽债，便由乾府来了结。”
话落，他手腕一抖，耀眼银白拂尘落在他的臂弯，而后他脚踩祥云、趁清云真人修为不稳时上前，再开口：“清云，如今的你，究竟是否还能记得当年文茵曾说过的话。”
清云真人赤红眼中有血流滚动，“每字每句，我绝不会忘！”
“你忘了。”长松真人缓缓摇头，“你忘了文茵曾说过，她自幼在乱世长大，生平最想便是修者无忧、人间安乐。”
清云真人眼中血色褪去片刻。
就在这片刻，长松真人闪身而至，他手中掐住的法诀也在此时松开，一句话随风逝去：“当年，我不该劝你，你不该入魔，世间事，皆是天命作祟，由不得人……”
沈清石抽身急退！
他一把抓住顾承安肩膀再转过身，将大乘期大能的自爆威力全然挡在背后，只让蛇妖感觉耳边有微风拂过。
“师尊……”
沈清石看他一眼，又往长松真人自爆方向看去。
却只见天地之间阵阵血雾飞散，再也没有乾府两位真人的影子。
那被清云真人炼化的血幡却在主人身死之后不曾从空中坠落，血气反而更是滔天！隐约之中有庞多鬼影从这血幡中冲了出来，不等旁人反应，瞬时飞向远处！
那是——
沈清石眉头微蹙。
“是广云宗方向，”苍月真人忽然出声，“看来，这场人妖之战还未彻底打完。”
沈清石不语。
他看向一旁衣衫稍有散乱的顾承安，启唇道：“可曾受伤。”
这句话出口，欢欣鼓舞众人或明或暗看了过来。
而顾承安此时眼中只有沈清石，被沈清石关注，蛇妖在人前冷如寒霜的面色顿时消融，他眼眶微红，声音还带着淡淡委屈：“弟子受了伤，也很痛，”他感觉到按住自己肩膀的手倏地一紧，又说，“却不及师尊的伤、也不及师尊的痛。”
沈清石的钧元剑锵然归鞘！
一声剑鸣将围观群众惊醒，听着顾承安比平时略显柔软的话、看着顾承安比平时更显柔弱的神情，不知为何纷纷觉得不是个滋味。
沈清石在众人不是滋味的注视中对顾承安说：“此间事毕，我带你回陵平静修。”他淡漠不变，唯有眼神柔和，能看出万剑宗执剑长老对化龙蛇妖的在意，“不必受俗务烦扰，暂且将你修为稳——”
“我不在乎修为，”顾承安垂眸打断沈清石的话，他说，“我……我不负父亲所托，已经亲手杀了玄曜报仇，师尊，我……”
沈清石停顿片刻还是没有等到他的后话，开口道：“怎么？”
话至此，尹慕知当先听不下去，他阴着脸踏剑而去，回了破败不堪的万剑宗，在他身后有柳时维叹了口气，摇着折扇慢吞吞地追了过去。
他们的去向不被沈清石在意，他只抬手捏住顾承安的下巴，再问一遍：“你要说什么。”
顾承安也抬手，他抓住沈清石的手腕，闷声说：“师尊总要我说，我已说过许多回了。”
沈清石道：“你不告诉我，我怎能知晓你想说的是哪一句。”
遥遥观望诸多修者闻言，暗自感慨执剑长老的不解风情。
顾承安却已经习惯了。
他鼓足了勇气，可一抬眼看到沈清石冷淡神情，又想要别过脸去，被捏住下颚的力道止住后，他抿了抿唇才说：“我已经报仇雪恨，也已经和师尊结为道侣，从此后，我想永远侍奉师尊——”
沈清石忽而淡笑一声。
他的笑用言语无法形容，让顾承安怔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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