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秀也跟着转移话题，再继续这个话题下去，某人肯定要当场跳脚了。
两人慢悠悠地来到了学堂，说是学堂，不过是一个稍微好点的房子，院子很大，里面摆了好些椅子，看着很是简陋。
而那位柳先生就住在学堂，比齐舟和许元思住的要简陋，看着就很像落魄老夫子的人设，还是这个比较能让人信服。
谷秀用手肘碰了碰齐舟，“你们怎么不学学人家柳先生，这才符合落魄先生嘛，再看看你，不是落魄孤儿人设嘛，哎果然读书人跟你这样的少年不一样，破绽太多了。”
“我当初来可没说自己是孤儿！”齐舟反驳道。
“行行行。”谷秀摇头叹气，“真是脾气越来越大了，说一句都不行了，真是，我就是脾气太好了，换成其他人，谁受的了你的脾气。”
“我脾气怎么了，村里的哪一个不夸我是个好的。”齐舟轻哼了一声。
“你脾气啥样你心里清楚。”谷秀斜了眼齐舟，也不打算跟他吵嘴了，来到土方前拍门，“柳先生，我是谷秀！”
门咯吱一声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位满身书香气的女孩子，看着年纪也不大，就12岁左右吧，女孩一看到齐舟时眼睛一亮，“齐公子，你怎么来了？爷爷等你好久了。”
齐舟看到柳洛灵有些头疼。
“愣着做什么？快进来啊。”柳洛灵伸手想拉齐舟，可刚伸手又想起男女有别，又放下手，有些尴尬，“爷爷坐马车有些不舒服，这会正在院子里晒太阳呢，你来了正好。”
被挤到一边的谷秀就靠在墙上，看着这对小年轻，这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小姑娘对齐舟有意思，只是这个年纪就已经情窦初开了会不会太早了？
谷秀又想到这个时代，十四十五就能结婚了，好像十一二岁情窦初开也不算早。
“柳小姐，我是带谷秀过来拜访柳先生的，不知先生可空闲？”齐舟礼貌地问，甚至还后退一步远离柳洛灵。
“哦。”柳洛灵看着齐舟这样有点不高兴，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斜了一眼靠在墙上双手抱臂，有点流氓潜质的谷秀，嫌弃道，“真没规矩。”
谷秀丝毫不在意，而是阴阳怪气道，“呀，我就是不知道什么叫规矩才想着来学堂学一学的。”
“一个女孩子，连女子基本的站姿都不知道，谈什么来学堂？”柳洛灵高傲地扬起下巴。
没等谷秀说话，齐舟先一步冷下脸：“柳小姐也出自书香门第之家，怎的也是这般没规矩？”
柳洛灵一噎，随即对着齐舟露出不可置信又委屈的表情，“齐公子怎的这般说我？不知洛灵做错了甚？”
谷秀幸灾乐祸的笑，还朝齐舟竖起大拇指。
齐舟瞪了一眼谷秀，他不是在帮她吗！
“柳先生有没有空？没空我走了，我也很忙的。”谷秀懒得听咬文嚼字，她就是个俗人，听着烦。
“进来吧！”院子里传来一声洪亮的声音。
嗯？谷秀疑惑了，不是说老夫子吗？怎么这声音听着年纪也不大啊，差不多跟许元思差不多了。
齐舟拉上谷秀，绕过柳洛灵走进屋里。
“亲爱的舟舟啊，没想到你还挺主动的。”
柳洛灵看到齐舟舟拉住谷秀的手时，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这村姑哪一点比得上她！她可是特地为了齐舟才来到这么个穷地方的，结果结果居然这么对她？
想到这柳洛灵委屈得开始掉起了泪珠子，只是走在前面的两个人都没把目光放到她身上，这是委屈给瞎子看了。
齐舟带着谷秀来到院子时，就放开了手，脸不自觉的有些发热，他好像……是第一次主动牵某人的手。
谷秀倒不是很在意，而是把目光放在了那个躺在躺椅上翻书看的柳先生，旁边的桌上还放着一壶茶，这生活可真悠闲啊，看得谷秀很是羡慕。
“柳先生好。”
“先生，进来可好？”
相比起谷秀的随意打招呼，齐舟显得有礼貌有素质多了。
这一点谷秀比不了，毕竟她是个俗人她承认，古人的礼仪她可不会。
柳先生坐了起来，下巴朝旁边的椅子点了点，示意两人坐下。
“谷秀？”柳先生扫了一眼谷秀。
“嗯谷秀。”谷秀不咸不淡的回应，“说吧要考什么？”
“认了多少字了？”
“一个字都不认识。”谷秀老老实实回答。
柳洛灵正巧听到这句话，不屑地笑了，果然是村姑。
一旁的齐舟都替谷秀丢脸了，他之前丢给她一本千字文，结果这个人完全丢在一旁吃灰，他亲自教，她就找借口开溜，这样的机会别人想要都要不到，她居然不知道珍惜！
柳元生也从许元思的来信当中了解过谷秀这个小丫头的事，于是也不计较，而是问，“为何想来学堂？”
“摆脱文盲。”
“文盲？”
“不认字的就叫文盲呗。”谷秀解释，还特别自来熟地拿起空杯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说了那么多口渴了。
实际上文盲只算不识字的成年人~不过为什么要计较那么多呢~
“你！”柳洛灵从未见过这般没规矩的人，这茶是给她一个村姑喝的吗？！
柳元生瞟了一眼柳洛灵。
柳洛灵连忙低头，不敢再说话。
“只是为了摆脱文盲？”柳元生继续问。
“是啊，不然呢？国家可不让女性参加科举。”
柳元生一噎，说的也是。
“听说你记忆力不错？”
“是啊，不过我只对我感兴趣的东西记忆力不错。”谷秀语气非常诚恳。
齐舟听得一脸麻木了，她就知道谷秀会说这样的话。
“是吗？比如？”
“比如药材。”
“行，明天带着束脩来上课吧。”柳元生也不在问，教个女娃而已，既然小少爷和许元思都开口了，他能拒绝吗？今天不过是走个过场。
“就这样？”谷秀无语，不过这正合了她的意。
“不然？”柳元生学着谷秀的语气反问。
“那先生，我能问问，超过十五的少年也能来学堂扫盲吗？”
“你哥？如果他想来那就来吧。”
“哎？”
这个柳先生居然意外的好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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