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声怒吼，宋穆立刻就察觉到了这是谁。
冯相！
这长安城中，那东海，竟然敢对冯相出手！
宋穆脑中立刻闪过前几日沈龙与自己所说的妖族之事，此刻身形立刻从原地消失，下一刻这长安城中各处都有道道凶悍气息猛烈升起，随后便朝着冯相的方向疾驰而去。
宋穆先一步到这周遭，身形停在空中朝着周围一扫，却见到这一切，竟然发生在郡主府一侧。
此刻这里的大片院墙倒塌，不少百姓受伤逃窜，郡主府的上有光罩闪动，而冯炁此刻正立于这光罩上方，手中则是抓着一个似人非人的家伙。
与此同时，那郡主府内也有一个穿着白袍的大学士现身，身上金色文字涌动，随后道道锁链探出，只是顷刻便穿过无数院墙，缚住数个逃窜的身形。
而此刻这天空中，竟有一头妖尊妖气荡漾，目光直视那冯炁，此刻大吼一声。
“匹夫，他日必斩杀之！”
话音落下，只见到周围天色似乎猛然一滞，下一刻竟是无数文字在其中闪烁开来，那妖尊立刻被淹没在其中。
一道晦涩威能从每个人的心头涤荡而过，顷刻抚平了众人心中的骇然，而纷纷抬头望向天际之时，却见文字缓缓消散，而那妖尊已然消弭成了一具白骨。
大儒威能，已非凡人窥探可知。
饶是宋穆已经亲眼见过，此刻见着往日和煦的冯炁身露煞气，心中也不由地有敬畏之情升起。
而此刻冯相已经抓着手中那昏死过去的妖物落地。
不少的进士翰林也已到了此处，此刻纷纷垂立在空中，目光纷纷看向冯炁。
冯炁扫视了四周一眼，就有大理寺的人往前，捆了那妖物，领了命令带走。
同时又有数位翰林官员下去，领了命令匆匆而走。
这一场动荡似乎顷刻被平定。
而宋穆此刻也是看的真切，那似人非人的家伙身上布满鳞片，像极了传说中的鲛人。
果然这妖物，真的有了破抱山长城的方法，竟然可以如此闯入到这长安城中，并且还肆无忌惮的对冯炁发动了袭击。
虽看起来是以卵击石，但那些家伙想必也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杀招。
只是冯炁也不是软弱书生，挥手斩杀，还解了这困局。
这朱雀大街一侧此刻颇是混乱，官兵和百姓涌入，周遭乱哄哄的。
宋穆见着这情况也知道不是什么打招呼的时候，此刻便要退去，却听到耳畔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
“宋大人，老夫有话与你说。”
宋穆听闻，知晓是那冯相所言，此刻也顿住脚步，飞快落下。
冯相此刻落在郡主府内，旁边有那位白袍大学士，宋穆认出是李氏诗宗的一位长老，李墨儿也在场，此刻同样是面色平静。
见到宋穆下来，几人的目光都纷纷看了过来。
“宋穆见过郡主、冯相、李长老。”
几人都是行礼，冯相此刻面色古井无波，当下看向宋穆，扫视了一眼，却是沉声说道。
“敬昭，这几日你也要多加小心。”
宋穆立刻点头。
“下官明白，我也有所耳闻妖物能入长安的消息，只是没想到这些家伙如今已经狂妄到……”
冯相却是摆手，此刻目光中闪过一丝忌惮。
“这是东海鲛人的手段，如今与那东海龙王扯不扯的上关系另说。”
“不过它们既然敢在这长安动手，必然有不凡手段，敬昭你也要多加小心。”
旁边的李墨儿此刻也是上前一步，看向宋穆开口问道。
“宋大人也知晓此事，不知是……”
“此事是清天卫的大人与在下透露的。”
听到这话，几人的目光都稍有闪动，清天卫这特设机构由陛下亲自管束，能先得这般警示，其中也算有所深意。
“既然敬昭知晓其中情形，便也好了，往后多加注意，老夫先去与陛下禀报情况。”
冯炁当下拱手，身形立刻消失不见。
见得冯相离去，那位李长老却也与宋穆交谈了几句，宋穆也才得知对方出现在长安，却是奉命到此确认一事。
前段时日东海不知如何异变渐起，其中有大妖频频出没袭扰四方，李氏诗宗的数个核心弟子外出历练时便受袭，丢了好些重要的东西。
“那几个弟子也算机敏，拼着最后销毁了李圣十篇的册子，但也被掠去飞舟和其他文宝，到如今也没了下落。”
宋穆听闻此事也是诧然，而那李长老也开口说道。
“只是不知道那鲛人和这有没有关联了。”
李长老面色烦闷，旁边的李墨儿则是看向宋穆，此刻轻声说道。
“宋大人，听闻你也曾有一篇诗文被东海抢走，还是原作？”
宋穆默然。
“是在下所写的《水调歌头·甲申中秋》，因似乎能幻化代月巡天之能，被那东海察觉，派出妖皇境界的妖物来索取，故而被夺。”
不过宋穆皱了皱眉，疑惑的问了一句。
“不知这和如今的情况有什么关系？”
李墨儿看了李长老一眼，开口解释道。
“东海妖族诡谲，更是生出未见之龙族，那龙族能吞养天地之气，我人族所写大文能自动勾动天地之气，与其大有裨益。”
“龙族对此自然是趋之若鹜，数百年来，各个诗宗都有大文被劫掠，也算是平白夺了我人族几分气运。”
“而不久前北疆将士从鲛人手上刚夺回一批诗文，冯相就是在与长老核对时，却被这鲛人突袭。”
李墨儿如此解释了一番，宋穆面露恍然，这妖族喜好收集人族文章已经不是惊人之事，只是这如今祸患是因此事而起，宋穆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事出突然，而后会如何却也不得而知，不过宋大人，却也要多多小心。”
宋穆立刻朝着李墨儿拱手。
如此，宋穆便也匆匆离去，张罗着重新在家里布置一番。
而后冯相受袭一事也在文朝掀起轩然大波，妖族突入长安一事也令无数人惶恐，陛下严令彻查，更纠集力量质问东海。
两三月间，人族与东海强者在虚无崖争斗数次，双方各有损伤，而后才有了个所谓结果。
此事只是鲛人自行所为，而那所谓入城之法，原来是鲛人培养的一种水藻气泡，可包裹身躯而不被察觉。
抱山长城而后也用以对策，算是堵住了这个漏洞。
民间情绪逐渐平息，宋穆也总算松了口气，而这一日却有兵部官员找上门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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