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吕淑珍看向朱丽，“锅里有鸡汤和小米粥，你招呼几个孩子吃了再去医院。”
“好的，妈。”
“奶，我们不饿。”
朱丽和几个小子同时说道。
吕淑珍蹙眉，板着脸说道，“不饿也得给我吃点，不吃不许去医院。”
七个小子相互对视一眼，走进厨房吃早饭。
吕淑珍叹了口气，提着饭盒和冯月先走了。
*
哇呜，哇呜……
程海峰守到后半夜的时候，趴在病床上睡着了。
被一阵婴儿啼哭声吵醒。
先看了眼舒意安，见她还没醒，给她掖了掖被子，然后抱起孩子，看着孩子哭得眼睛都挤一起去了，程海峰有些手足无措，不知该怎么办。
此时天已经微亮了，窗户变成了灰白色。
程海峰跟哇哇大哭的奶娃娃四眼相对，“宝宝，你是饿了吗？”
回答他的，依然是一阵哇哇哭声。
程海峰急得额头上出了一层的汗，不知该怎么办。
住在隔壁病房的莫老太太听到声音，伸手捅了捅趴在病床边睡着的许丹。
“妈，怎么了？”许丹惊醒，抬头看着莫老太太。
“你听，好像是孩子哭了，你扶我去看看。”莫老太太指着门口说道。
许丹仔细一听，还真是小孩子的哭声，异常响亮！
莫老太太掀开被子下床，许丹扶着她去隔壁。
刚走到门口，孩子的哭声更响了。
莫老太太想到什么，拍拍许丹的手背，“你现在就去买一罐奶粉过来，估计孩子饿了。”
“好的，妈，那你小心点。”许丹懊恼的想起，这些应该早些准备的，舒意安昏迷不醒，孩子没奶吃，自然会饿得大哭。
莫老太太点点头，推门进去。
看到程海峰抱着孩子，紧张的满头大汗，对他说道，“孩子给我抱吧。”
程海峰扭头，看到是莫老太太，忙叫道，“干妈，不好意思，孩子吵醒你了。”
莫老太太摇头，“我把舒意安当成亲生女儿看待，你就跟我女婿一样，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说完，朝程海峰伸手。
程海峰小心翼翼的将怀里的小奶娃交给莫老太太。
莫老太太接过来，手在孩子的屁股上摸了下，轻轻笑了下，“孩子不仅饿了，也尿湿了。”
莫老太太将孩子放在床边，拿过干净的尿布给孩子换上。
小奶娃委屈哒哒的，看着莫老太太。
莫老太太被小奶娃的眼神萌化了，俯身亲了下她的脸蛋，“真乖，换了尿布就不哭了，看来我们是个干净的小姑娘。”
程海峰惊奇的看着小奶娃，“干妈，小孩子真神奇。”
莫老太太看了眼程海峰，“是你的闺女聪明，一般刚生下来的孩子，可没这么聪明，你看她的眼睛，咕噜咕噜直转，好像在打量周围的环境一般。”
程海峰边听边点头，“另个孩子我妈带着，不知是不是跟这个一样机灵。”
莫老太太给孩子包被子的手一顿，即尔，像是什么事也没发生一般，“一定是的，都说双胞胎很像，另一个孩子自然也不笨。”
程海峰点点头，看着莫老太太给孩子包被子，心里默默记下，等下次他来给闺女换尿布。
*
舒意安迷迷糊糊间，又来到了那片白茫茫的天地间。
周围像是什么也没有，只有白雾，她伸开自己的手，依稀只能看个轮廓。
“我这是在哪儿？”
舒意安不知自己是在梦里还是在现实里，手下意识的想要护住肚子，肚子却是瘪的，想起来自己孩子已经生了。
生了，活了女孩。
程谦之前对她说过。
她不相信，医院检查也说两个孩子都好好的，可为什么只活了一个。
对了，孩子呢？
“宝宝……”舒意安对着面前的白雾叫道。
可周围什么声音也没有，连同她自己的脚步声，她也听不到。
好像一切的景物，一切的声音，都被这白雾遮住了。
“妈妈，我在这里。”
一道清脆的男孩声音在她的身边响起。
舒意安扭身四周看去，可除了白雾还是白雾，她什么也看不到。
“孩子，你在哪？是你吗？”
“妈妈，是我，我要走了。”
“你要去哪？”舒意安双手在空中乱舞着，急切的问道。
“妈妈，我要去我该去的地方，你跟妹妹好好的，下辈子，我还要做你的孩子。”
“孩子，孩子……”
无论舒意安叫多少声，都没有人回答她。
那个男孩的声音，也没有再响起过。
“孩子，孩子……”舒意安崩溃的大叫，“你让我看你一眼再走好不好？让妈妈看你一眼……”
“意安……”程海峰听到舒意安在说话，额头上全是汗，俯下身子，将耳朵凑到她的嘴边，却什么也听不到，只听到她的嘴在动。
“意安。”程海峰再叫了声，轻轻摇了摇她的肩膀。
莫老太太抱着孩子坐在病床边的椅子上，听到程海峰的声音，激动的起身，抱着孩子走到舒意安的面前，欣喜的看着她，“意安，你醒了吗？你要吓死干妈了。”
舒意安慢慢睁开眼睛，对上莫老太太跟程海峰担忧的眼神，手指摸了摸床单，她躺在床上。
看了看四周的环境，这里是在医院。
对了，她在生孩子。
“孩子呢？”舒意安急忙问道，因为长时间不说话，一开口，声音嘶哑，像是铜锣。
“在这呢。”莫老太太将孩子抱的放在舒意安的身边，“是个漂亮的闺女。”
舒意安扭头看向被子里的孩子，孩子睡着了，正闭着眼睛，小嘴巴嘟着，好像睡前受了很大的委屈一般。
记忆慢慢回归，舒意安眼眶湿润，将脸挨在小被子边，闭了闭眼睛，一行清泪滚落下来，打湿两边的被子。
“意安，你刚生完孩子，不能哭。”莫老太太拉着舒意安没有打针的那只手，看她的表情，应该知道另个孩子没了的事情，“意安，那个孩子跟咱们无缘，让他去投个有缘的人家吧。”
“不，他说了，下辈子还会做我的儿子。”舒意安本来很痛苦，听了莫老太太的话，睁开眼睛，坚定的说道。
“什么孩子跟我们无缘？”程海峰被两个人的对话弄糊涂了，不解的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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