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国公看出来了一些不对劲，派了人出去探查，结果派出去的人没有一个回来的，心知不好，是以在殷无方一抵达便即刻赶往城主府。
大战将起，城内弥漫着一股凝重的气氛，家家户户基本上都关严了门扉，街道上满是肃杀的气氛，将士带兵巡逻着，仿佛这座城已经成了基地一般。
白离忧看着忍不住无声叹息一声，将多余的想法从脑子里撇去，继续召集随行的大夫学习外科手术。
想来是上回偷袭不成反倒损兵折将，进了城好些日子孟居青都未曾有什么动作，白离忧虽未刻意关注战局却也道听途说知道了些许。
可越是这样越叫人心中难安。
终于半月之后，孟居青主动发起了第一场战阵，他足足有五十万大军，这回却只派出了不到五万的人马前来打头阵，殷无方站在城头上看着下方激烈厮杀的战场危险的眯起双眸。
很不对劲。
孟居青所占据的地方易守难攻，即便是只有五十万人马却也很难在极短的时间内攻下来，便是攻下来只怕损失也不会少到哪里去。
在这种情况下主动挑起战争是很不理智的行为，无疑防守会带来更多胜算，可也不能排除孟居青已经狗急跳墙，可是这种说法，在他仅仅派出五万人对阵三十万大军的时候也有些不成立。
摸不准孟居青究竟想要干什么，殷无方也只能先将他送到嘴边的五万人马吞下。
这第一场战斗以几百人死亡，几千人轻伤为代价迅速结束，收押俘虏三万余人。
殷无方吩咐下去叫人仔细看押那些俘虏，深深看了眼孟居青所在的方向之后大步下了城墙。
白离忧一早便得知消息战事结束，正在屋里煮茶，茶刚煮好，殷无方便回来了。她沏了茶给他倒上，注意到他脸色似有不对轻声问道：“怎么？不是说我军完胜么，你却好像并不是很高兴？”
殷无方垂眸沉思，却也不知从何说起，便道：“你以为孟居青是个什么样的人？”
白离忧没想到他会突然这般问起，想了想道：“阴险，狡诈，自私，却又颇有手段。”
“那么，你觉得他今日用五万人马对阵三十万大军是何用意？”殷无方浅啜一口热茶，感觉热意融融的茶汤从喉咙一路往下直入肺腑，一股子凉气顿时被逼出体内。
听到这，便是白离忧也感觉有些不对，便是再自暴自弃，也不该用五万人马来面对三十万大军，这不纯粹就是羊入虎口吗？
她心神一动，问道：“此番俘虏多少人马？”
殷无方道：“近四万。”
总共五万人马，一场战事打下来，竟是才消耗了一万多，这显然是敌方并未用尽全力，倒像是故意这般输了似得。
“会不会是俘虏有问题？”白离忧左思右想也不明白孟居青这到底打的是什么算盘，将如此多的俘虏送到了安阳城中，要是没有点打算她委实是不信的。
“区区三万余人，掀不起多大的风浪。”殷无方半点不怕那些个人造反。
白离忧总觉着有些不太安心，只是城中驻扎着二十余万将士，那些俘虏不过才三万余人，确实没什么好忧心的。
想到这，她暂且按耐下不安的心思，只是打定了主意近些日子一定要好生监视那些俘虏，便是没有威胁，也要将事情扼杀在萌芽之中。
接下来几日，殷无方再前线盯着和众位将军议事，白离忧便在城主府里日日同那些大夫们授课，给他们讲解传授外科手术，如何紧急快速有效的处理外伤等等。
过了每两日，有士兵前来禀报，说是被看押的俘虏有些生了病，前来请示殷无方要如何处置，白离忧也在场，这些日子以来一直都有种心惊肉跳得感觉，好像是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听闻此话转头看向殷无方。
殷无方沉吟片刻，吩咐道：“传朕旨意，派几个大夫前去看看，倘若真是病了便叫大夫给治了，但若是有什么旁的心思，格杀勿论。”
那士兵领旨下去，白离忧望了望天，皱着眉心中愈发不安。
殷无方察觉到，抬手环住她拉到怀中吻了吻她的鬓角低声问道：“最近你似乎有些心神不定，怎么了？”
白离忧也说不出自己究竟怎么了，摇了摇头道：“我没什么大事，可能是有些水土不服是以不太舒坦，想来过些时日就好了。”
殷无方闻言轻笑出声，“这麟武州你又不是未曾来过，怎的如今却是水土不服了。”
白离忧白了他一眼，“就不允许人间歇性水土不服？”
殷无方自知自己在这方面是争不过她的便也没有再继续下去，转而提道：“这边疆委实辛苦，这才来没几日你便瘦了好多，如今那些大夫想来你也教的差不多，这战事结果已经是显而易见的，不若你便就此启程回京，也好过在这里耗着白白受苦。”
白离忧抓着他的手把玩，手中的大掌骨节分明，白皙修长，掌心有薄薄一层茧子，那是经常握剑练武留下来的。
“我不，我千里迢迢坐马车坐的身子骨都快散架了，这才没休息几天你便又想要我去坐马车两三个月回去不成？”
“可是……”
“没什么可是，”白离忧打断他，“有你在的地方，多辛苦都不辛苦，再说又不是我打仗，除了这里的气候干燥了些，其他时候也跟在宫里没什么区别，我已经比那些将士幸福的多了。”
见她已经是打定了主意，殷无方便不在劝说，抬起她下巴深深吻了下去，白离忧格外配合，借着这个吻将连日来的沉闷压抑给宣泄了一些。
一吻罢，白离忧调笑道：“你这技术倒是与日俱增。”
正说着，突然一股说不上来的恶心感涌了上来，白离忧顿时捂着嘴干呕了两声，脸色变得格外难看。
殷无方脸色微变，拧眉有些担心的问道：“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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