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离忧的心下动容了一番,即便知晓希望渺茫,却依旧轻启薄唇,询问道:“你可有听说过,萧江草?”
菱溪的眉心一簇,轻声回应道:“这里的草药,我爹自小时候都一一带我认过,从未听说过以萧江名字命名的草药。”
听罢此言,白离忧心底不禁有些失望,她暗了暗神色:“好吧。”
殷无方知晓白离忧心意,便抬手抚上了她的肩头:“无事,我们慢慢找便是。”
菱溪见二人这般神色,稍稍犹豫了一阵,方才启唇询问道:“姑娘,我斗胆问一句,你要这萧江草作甚?”
白离忧犹豫了一刻,见其并无恶意,便如实道:“一味解毒之药。”
“解毒之药……”菱溪默默的念了一句,又恍然的摇了摇头:“我爹只教了我治急症慢症,并未提及这和解读有关的药草。”
白离忧料到了会有这种可能,便由衷的摇了摇头,回过头冲着殷无方道:“罢了,夫君,先送菱溪姑娘回去吧。”
殷无方点了点头,便轻抚着船桨,将船变了方向,朝着那江边行去。
菱溪小心翼翼的下了船,又抬眼小心的望了一眼船上的二人。她纠结了一刻,终是道:“姑娘,公子,我有一个想法……如若你们二人寻遍了江边,也寻不到萧江草的话,便潜下这萧江之中看看吧。”
“萧江之下?”白离忧诧异了一下,双目亦是在顷刻之间睁大:“你的意思是,这萧江之下,有可能有草药生长?”
菱溪点了点头,一字一顿道:“我曾经在水下救过一个孩子,见过这水下有植被生长。我也曾想下去看看是何等草药,可是爹说太过于危险,便不许我前去。”
白离忧心下生出了些许的希望,她思虑了一分之后,由衷开口道:“这萧江附近之所以有这么多上好的药草生长,便是因为百余年都没有人开垦,受日月风雨的滋润所致一处天然的药田。如此说来,这萧江之下,大抵真的会有奇异的药草生长!”
想到了这里,白离忧脸颊上终是挂了一抹久违的笑意,她攥住了菱溪的手,道:“菱溪姑娘,谢谢你了!”
“愿真的能够帮助到你们。”菱溪有些欣慰的点了点头,轻声言说道:“不过这水下极深,你们若真的要下去,可务必要小心。”
“我们会的。”白离忧轻缓点头,一字一语道。
她还有心结未去,定是不会让自己出事的。
送走了菱溪之后,白离忧和殷无方便也下了船只,在这萧江的两岸细细的寻觅了起来。事实如菱溪所言说的一样,这河岸两侧的药草虽多,但是却大多都不是解毒之药。
白离忧选了几味时常能用上的药草,将其收好,便抬眼望向了殷无方,视线悠远绵长。
仅此一个眼神,殷无方便明白了白离忧心下所想,他微微抿起了唇角,轻声道:“我下去看看。”
“不、你不知萧江草的样子,也不会辨别草药,下去无用,还是我去吧!”白离忧立刻便反驳道。
殷无方的神色一暗,骤然道:“你不也未曾见过嘛?”
他自然知晓白离忧的用意,只是他怎能容忍白离忧去冒险?
只是白离忧望着他这般紧张的神色,却是没来由的一笑:“无方,你不必紧张我,最基础的水性我还是会的。倒是你,你脚踝上的伤伤到了骨头,又持久没有愈合。你总是将一切都为我安排的妥当,却不知晓,我也是会担心你的。”
“那你要如何?要我眼睁睁的看你下去,什么都不做?”殷无方侧过眸子,音色暗沉道。
“自然不是!你可是我的后盾啊!”白离忧轻声一笑,作势便回过神,上了那船只。
她并未让殷无方等上多久,便“这是刚刚绑菱溪姑娘的绳子,没想到,现在倒是派上用场了。”
说着此话,白离忧便将那绳子系在了自己的腰间,轻声道:“你好生的拉着我!”
殷无方手上的动作一顿,却不想下一个瞬间,白离忧便毫不犹豫的跳入了这一片寒水之中。殷无方心下一惊,已经来不及阻拦只得攥紧了手中的绳子。
这确然是白离忧一早便想好的,她知晓,不论自己再怎么苦口婆心的同殷无方解释,他也必然的不会答应自己。倒不如先斩后奏,让他无路可选。
只是……这番作为的缺点便是,自己又免不了一通教训了。
于这一片深水之中,白离忧恍然的想着,嘴角竟微微的上翘,只是这笑意很快便被莫名的不适感吞噬了。
萧江的水比她想象之中的要深一些,再加上水地浑浊,便更显得深不见底。白离忧只得拼尽全力的游着,尽量的节省着自己的体力和时间,以免心扉之中的氧气耗尽。
就当白离忧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她终是望见了这水底的药草。而更让她惊喜的是,这水底的草药唯有一种!
白离忧心下兴奋不已,作势便要抬手抓住,可是奈何身子却是突然的一僵——那绳子束缚着她的腰间,已经到了最低的地方,她拼力的想要下游,却无能为力。若是再上去吸气,未必能够这么顺利的寻到萧江草。
“只能先将绳子解开了。”白离忧如实的想着,手上的动作亦是没有停息下来。
她三两下的解开了腰间的结,便迅速的朝着那池水之中的草药扑去。她不敢耽搁太多的时间,便迅速的抬手,抓下了几味药草。
将其守在了袖口之中,便拼尽全力的朝着岸上游去。
水中的阻力增大,又多耗费了些许的力气。身体之中的力道被一点点的耗尽,白离忧却知晓,不能够停下来,若是停下了,便是再也提不起力气了。
于是她咽下了一口气,奋力的朝上游去。
突破了最后的睡眠,白离忧于瞬间出水,大口大口的呼吸了两口口气之后,便朝着最近的岸边游去。
上了岸边,白离忧方才发觉,此处并不是自己下水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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