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先生……”艰涩的呼唤并没有将王浩拉回现实，他无动于衷抱着怀里的人。
这是他跟阿城冒着生命危险从火场里带出来的。
虽然已经面目全非，但王浩却像珍宝般，牢牢地抱着，任凭别人怎么劝，他都没有松手。
阿城望着围拢在身边的人影，忽然站起来又想冲进去。
但没跑两步，就被拉冬的手下拉住了。
“放开我，放开我，这不是我家少奶奶……”
阿城癫狂的挣扎，试图摆脱拉扯的人，少奶奶福大命大，绝对不可能就这样死掉的，而且李小甲也不可能叫她出事。
所以，这个烧得跟焦炭似的女人，肯定不是少奶奶。
他的少奶奶还在里面。
拉冬站在王浩面前，盯着被他护在怀里的那具烧焦的身体，喉咙里像是堵住了什么似的。
曾经他恨不得把姜小米碎尸万段，可当亲眼看见她毫无声息的躺在这儿，拉冬忽然觉得心口堵得难受。
他并不是惋惜姜小米的离世，而是担心娄天钦。
这绝对是毁灭性的噩耗。
“王浩，王浩！”拉冬喊了几声，见他没什么反应，猛地提高嗓门：“王浩！”
在拉冬的怒吼中，王浩慢吞吞的抬起头，空洞无神的目光无助。
拉冬错愕了几秒，脑海里迅速闪过许多画面。
婚礼上的油画，王浩侧着脸，目光缱绻，这个场景被画师捕捉到，永远的固定在那一瞬。
拉冬当时还问过王浩，在看什么。
王浩说，忘了。
在东亚的街头，拉冬问王浩有没有心仪的姑娘。
王浩起初不愿承认，后来在他的逼迫下，王浩说出了实情，有是有，可惜没办法在一起。
拉冬取笑王浩胆小，怂恿他把人拐到北欧，那个时候，拉冬看见了王浩眼底的闪躲，却误以为那是害羞。
一根弦像是突然绷断了，拉冬迅速回过神来，然后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了王浩怀里的人身上。
“起来！”
王浩不动。
“你就算坐在这里天荒地老，她也不会重新活过来，明白吗？”
挣扎的阿城忽然停住了动作，扭头朝着王浩看过去。
男儿有泪不轻弹，这一刻，阿城眼底的泪却止都不止不住。
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明明昨天还在一起吃饭，一起包饺子，怎么就成这样了？
拉冬见劝不动王浩，退后两步，然后招了招手。
三五个人一拥而上，强行将王浩的手臂扒开，直到那具尸体从他怀里移开，王浩却还维持着拥抱的姿势，手臂僵硬如同石雕。
“送王先生跟他的朋友去医院。”拉冬厉声吩咐。
……
王浩跟阿城在医院里躺了一夜，医生替他们处理身上的伤口，两人一声不吭，仿佛身体不是他们的一样。
拉冬对那具烧焦的尸体进行了查验，验尸报告表明，对方是一位东亚女性，因为容貌被摧毁，如果要进一步确认的话，可能需要DNA检测。
拉冬捏着薄薄的报告，心情十分沉重。
如果采取DNA测试，那么势必得通知娄天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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