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械？不不不...”
莫妮卡痛心疾首，连连摇头。
“上尉，你应该对自己的身体的珍贵程度建立起更加直观的了解。”
“虽然很多人都自称曾经在某个隐秘的遗迹中找到黄金时代人体改造手术的资料，但迄今为止，你是唯一被证实真正经过了人体改造的存活个体。”
“我曾经通过各种途径查询关于改造手术的资料，但以我的权限所能接触的信息，无论是各国军方，还是统合部的内部资料，都没有任何关于其他受术者的记载。”
“所以，对我而言，你的身体是那个伟大时代遗留在这片宇宙之中最为宝贵的遗存！是探索黄金时代巅峰人类基因改造序列的唯一钥匙。”
“对于这样的宝贵身体，任何一丝多余的机械化都是彻底的亵渎。”
“我们可以尝试其他方向的改造方向，比如，把某种不属于人类的生物躯体添加到你的身体之内，以诱导身体产生非人化的特征，促使灵魂与身体间的契合率下降，以尽早达到为下一步手术的要求。”
说就这样，莫妮卡以极为坚决的态度否定了机械化的方案，转而浏览起屏幕上的一个个可能植入的改造物种。
“让我想想...究竟要往你的身体中加入些什么...”
“由于你体内基因编辑器的存在，一般的植入体很快就会在基因层面被强制同化，根本起不到剥离灵魂的作用。”
“所以，你需要更加激进的改造手段，我强烈建议你尝试在脖子两侧各自添加一副可以在水下呼吸的鱼鳃。”
“或者，在你的尾椎下方，加上一条用于平衡身体的尾巴。”
莫妮卡咧着嘴，情不自禁的靠近着江晨的身体。
眼中迸发狂热的神情，看着江晨的身体，如同负债的赌徒看到一座无人看守的金山。
源于人格中的某种狂热，再次压制了头脑中的理性。
江晨皱着眉头，看着面前一再对自己显露异常面孔的女军医。
经过数次来往交锋之后，他终于理清了对方的行为逻辑。
对方的执着的原因相当复杂，但大致可以被归纳于探索欲所引发的过激情感。
这个女人不遵从任何一个组织原则。
唯一能让她甘愿折服的，只有欲望。
这就使得这个看起来高冷的军医女士，总是喜欢使用超出统合部纪律规定的非常手段。
一个怪人。
但存在利用价值。
他想了想，开始在脑内展开对莫妮卡的侧写。
一名执着于黄金时代人体改造手术的女性。
对于意识改造手术拥有全面的了解。
在统合部中拥有一定的权限。
这份权限显然不足以满足对方的欲望。
而自己的身体，恰恰能够满足对方的欲望。
这便使得双方之间存在合作的可能性。
在经过了疼痛测试之后，对方释放出的态度其实已经彻底产生了微妙的变化。
开始放低姿态，不再抗拒与自己的合作。
你终于露出了自己的弱点。
江晨笑了笑，勾起嘴角。
与这种精明且毫无底线的道德真空只有一种有效的合作方式——用利益的链条，让两个心怀鬼胎的家伙，紧紧捆绑在一起。
不过，即使是合作，也一定要分出主次。
让对方明白，主动权时刻掌握在自己手中。
江辰微微一笑，在心中组织着敲打的话语，以便进一步打击莫妮卡的心理预期。
想要用自身的人格压到另外一个人的人格，本就不是件容易的事。
如果一次不行，不妨多试几次。
“我说过，只要你能让我活下来，我就考虑让你做我的专职医师。”
“平时的身体检查还有受伤后的治疗，都可以由你亲手进行。”
“只不过，莫妮卡医生，你刚刚在疼痛测试时的表现实在是让我失望透顶。”
“你根本没有竭尽全力，在维持我的生命的态度上，甚至远远不如我的这两名对医学一窍不通的下属。”
他笑了笑，转眼看向一旁，正努力维持冰山状态的伊芙突然垂下了头，耳根染上一抹红晕。
反而是一旁的温蒂丝极其骄傲的挺起了胸脯，让高耸的双峰在摇曳之间一阵颤栗。
他轻轻捏了捏眼角，感受着灵魂与身体之间的磨合。
再度望向脸上明显露出了犹豫神色的军医，复述着曾经抛出的筹码。
“我说过，连我自己都不清楚这具身体里到底有多少秘密。”
“既然你想要对这具身体感兴趣，我可以考虑给你研究的机会。”
“不过...这也是你最后的机会了，亲爱的莫妮卡医生。”
他微微一笑，刻意拉着长音。
“对于你这样的聪明人，我不会给出第二次宽恕。”
莫妮卡的脸色一阵变换。
看着近在咫尺的江晨，陷入了明显的挣扎。
她紧紧盯着江晨的身体，有看了看警戒在一旁的伊芙与温蒂丝，发出一声重重的叹息。
如同投降一般，摊开了自己的双手。
“好吧，我明白你的意思。”
“但我也希望你能明白，我只是个小小的医疗顾问。”
“我会在能力范围内帮你解决问题。”
“但也请你明白，这世上还有很多我根本无力解决的问题。”
当然，比如说黄金时代人体改造手术的受术者名单。
作为平日里常驻特殊事务管理部的高级医疗顾问，莫妮卡接触部里机密情报的机会应该远比需要驾驶舰船四处奔波的凯恩上校多的多。
但是，对方却根本没有没有打听到除自己以外的受术者的存在。
如此看来，至少在信息收集方面，对方的能力远远不及凯恩上校。
至少，后者可是真的掌握了凌昕玥的存在。
“无妨，医生，我并不是贪得无厌的人。”
“除非遇上紧急情况，否则我不会打扰你的生活。”
“不过就算是我这么说，恐怕你也不会相信。”
“不放就让我们在接下来的人体拟态手术中，积累彼此的信任。”
“伊芙。”
他突然叫起了女孩的名字。
“你带着那个盒子吗？”
女孩微微一愣，从衣侧的口袋中掏出了一块巴掌大的石盒交给江晨。
后者打开，露出了装在其中的十余枚赤红色的鳞片。
“我曾经遇到过一头非常强大的虫子。”
“只不过刚刚出生，就拥有横扫一片星域的能力。”
“它的叫声可以搅乱混沌能量，让灵能者遭到能力的反噬。”
“我希望能够拥有类似的能力，不知道莫妮卡医生能不能帮帮我？”
他微笑着，看着一头雾水的莫妮卡，将手中的石盒递给对方，随后指了指自己的喉咙。
“就按在这里。”
“用这些鳞片，组成我的喉口。”
“相信短时间内，这些鳞片不会被我体内的基因编辑器轻易同化。”
“而我的灵魂，大概也会在与这具越发怪物般的身体的接触中，不断加深剥离的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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